簡宜忙把耳機摘下,正準備問他下午去哪了。
在她開口前,衛寒先出了聲。
他說:“我有話問你。”
已經是晚上十點,夜風簌簌,江大的操場還有零星幾個人在夜跑。
簡宜和衛寒坐在操場邊上的看臺。
她剛坐下,一路上沉默著的衛寒說話了,一開口就把她嚇得不輕。
“聽你妹妹說,你喜歡了一個人六年?”
簡宜屏住呼吸,大腦裡迅速閃過傅嶼岸那張臉。
“她怎麼突然和你說這些?”大冬天,簡宜緊張得手心冒汗。
她擔心的是心玥把傅嶼岸的名字也說了出去。
“所以,這是真的?”
衛寒下頜線繃緊,這短短的一句話幾乎是逐字從唇縫裡吐出來的,說得異常艱難。
“怎麼了嗎?”簡宜小聲翼翼地問。
得到確定的答案,衛寒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陰沉幾分。
一整個下午,他的大腦裡一片空白,他泡在別墅的泳池裡,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將他包圍,極端寒冷的狀態下,感官與知覺都會被弱化,但心裡那陣鈍痛仍舊強烈,密密麻麻的酸澀爬了上來,讓他無所適從。
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她有喜歡的人了,那他算什麼?
她送給他的毛氈公仔、她卡點給他發的新年簡訊、她特意給他買的奶茶、她陪他看的電影,這些都算什麼?
“你心裡有喜歡的人,竟然還能和我在這扮演什麼戀愛遊戲,簡宜,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愛崗敬業?”
衛寒的話像狂風驟雨一樣砸了過來,簡宜一時有點懵。
他在氣什麼?
她有喜歡的人這件事,有什麼值得他生氣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語調平穩地和他解釋:“這不影響啊,工作歸工作,感情歸感情,工作和感情我一向分得很清楚的。”
“……”
衛寒絲毫不懷疑他會成為江城大學首例被氣到心肌梗塞住院的病例。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那個人已經沒有可能了,我和他私下絕對不會再有聯絡了,所以也不會因此而影響到工作的,我保證。”簡宜伸出四指發誓。
衛寒臉色稍緩:“怎麼就沒有可能了?”
“他不喜歡我。”
簡宜聲線變低,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帆布袋的拉鍊。
“我和他告白,他拒絕我了。”
“你還和他告白??”衛寒太陽穴直跳。
今天還真是給了他太多的驚喜,活了這二十年,他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心臟又酸又澀,像被裝在一萬個檸檬浸泡過的密封罐裡,差點喘不上氣。
“什麼時候的事?”他問。
“大一的跨年夜。”
“你倒是記得清楚,”衛寒忍不住嘲諷,“那人有這麼好?你竟然還和他告白,他要是同意了,你就要和他在一起了是嗎?”
不然呢。
簡宜在心裡回答。
夜深風大,簡宜望著自己身上的羽絨服,又看了眼衛寒身上那件單薄的衛衣,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風一吹,竟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易碎感。
簡宜碰了下他的手:“你冷不冷?”
“不用你關心。”
“這些事情全都發生在認識你之前,你要是真的很介意的話,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覺得被冒犯了,想終止我們現在的關係,我也沒意見。”
氣氛一下凝固,操場上夜跑的人已經不見蹤影,偌大的操場只剩下他們兩人。
衛寒扭頭望著她,就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一段僅靠金錢維繫的隨時就能結束的關係。表面上他擁有著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