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煥亭看著顧京墨,表情一絲絲崩塌。
他怎麼找?
秘法宗滅宗時,顧京墨尚未出生。
顧京墨成名時,他已經罪孽滔天。
為什麼要和她說,讓他更為不甘嗎?
現在的顧京墨,是在折磨他嗎?
果然,他看到顧京墨冷笑著嘲諷他:「你看你多麼無能,明明承受了委屈,到最後,反而因為你讓秘法宗的名聲繼續惡化。」
「我殺了修竹老兒!那些背叛、圍殺過我義父的人,現如今有幾個過得穩妥的?」
「不該是立志於證明你的宗門嗎?為什麼到最後你卻在做這些無用的事情,讓你的罪孽不可饒恕,還利用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因為遭受陰暗,你卻走向了極端,讓你成為了另外一個罪大惡極。」
「世人以不公待我,我便視世人皆豬狗,入目之人皆可殺!」
習煥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態裡有著瘋癲。他走進了極端煉獄,他被恨浸泡了雙眼,他冷了血液,毒了心肝。
他開始發瘋,他要報復這世道,這蒼生!
他不相信任何人!
顧京墨不解:「有正路,為何不選?」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怎麼做是對的?怎麼證明那麼做就是對的?你和我選擇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路,你不也是如今這般狼狽嗎?」
「可是我不悔。」顧京墨回答,「這句話你敢說嗎?」
習煥亭停頓下來,緊緊地咬著牙齒,眼中閃動著隱隱的掙扎。
顧京墨握著雙釵,朝著他走過去:「習煥亭,你也要走火入魔了吧?所以你不敢輕易動手,你在此刻與我聊天,也是在為自己拖延時間,因為剛才彭玉的死刺激到你了。你又比我強多少嗎?
「哦,你不及我,因為如果你死了,這世間就再也沒有人會記掛秘法宗,也沒有人會懷念六道帝江。但是如果我死了,每年我的墳前都會有新鮮的祭品,你信不信?」
「顧京墨……說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我對你於心不忍了,可是我回不了頭了。」
「你做過的那些,我不可能不殺你。」
習煥亭以為,自己已經刀槍不入,萬毒不侵了……
偏……遇到顧京墨後,他產生了第一次動搖。
可是來不及了……
他已經罪孽深重,他只能連她也殺!
他看不慣顧京墨的善,他想毀了她。
看著她陷入瘋狂他才會心安,確認他自己選擇的路是對的。
顧京墨終於動手,雙釵對上雙刀。
二人的體術皆出自一個人的教導,但是顧京墨的火系功法卻是前任魔尊所教。
她鬥法時習慣兩者相結合,在受傷之後運轉靈力會渾身疼痛,才使得她更加倚重體術。
然而此刻,她已經不去顧及了。
習煥亭做了太多惡事,無論是對她的暗算,還是殺害溯流光谷的人,亦或者暗害丁臾,以及今日對黃桃的傷害,每一件都不可饒恕,她必須殺了他!
顧京墨的戰法一向猛烈,只前進,不肯後退。
習煥亭雖修為高於顧京墨,還是被她攻擊得步步後退。
無疑,習煥亭是一個強悍的對手。
他精通體術,用了邪法快速提升修為至化神期。
顧京墨精通陣法,他也會。
她的法門,他樣樣清楚。
可是,他激怒了顧京墨。
他的確算對了,黃桃是她的軟肋。
她受不得別離,黃桃是這些年裡陪伴在她身邊最久的一個,她們二人形影不離。
現在,她再一次經歷這種離別的痛,無異於刮她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