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鬱笛去廚房端了兩杯溫牛奶出來,遞給了湊過來的景怡然。華夫餅機裡飄出甜甜的香氣,男人掏出手機,一邊等早餐一邊瀏覽神族內部網站——說是網站不太確切,更像是神族內部的企業微信或飛書。
他看了一會兒,把手機遞到了景怡然的眼前。螢幕裡是神界人間新聞:受下行經濟壓力影響,會有更多神族進入人間接受歷練。
“所以……你真的是虛弱神?”景怡然捧著溫牛奶,抿了一大口,有些不可置信地注視著自己的導師。
鬱笛一挑眉:“嗯哪,我可不是嘛,上班誰不是個虛弱神呢。”
女孩被他噎得一時說不出話,半天握著杯子才找回聲音:“我好像也沒有見過你。”
可不是沒見過,鬱笛腹誹一句,他在神界時候幾乎不怎麼出來,只有神界考核時候才從那潮溼陰暗的冥界裡出來露個臉。
景怡然不認識他,那再正常不過。神界是結果導向和過程導向的地方,一群和生命有關的神族辛辛苦苦搭建了神界生命管線,鬱笛一出現,一碰,得,他們白做。
死亡又是最強大又最無法控制的力量,鬱笛外出都要小心不碰到景怡然這類生命女神,見到她們一向是繞路而行。
景怡然沒見過自己,很正常。
只是鬱笛怎麼也沒有想到,他躲了這麼久的生命女神,就這樣出現在了人間,還是自己的身邊。
鬱笛每天的頭痛一部分來自於工作,另一部分來自自己手下這位實習生。
讓他,死亡與黑暗的神明,帶生命女神,這和一塊冰圍著一團火有什麼區別。
鬱笛本就發疼的心肝脾胃被這件事折磨得更難受了。
愁啊,真的愁。
“沒見過我很正常,神界這麼大呢,”鬱笛開了口,“而且不是所有到人間的神都是朋友,出門在外注意一些。”
他說完,就去廚房裡去給華夫餅翻了個面,甜香的食物味道慢悠悠飄進鼻子裡,勾起景怡然的饞蟲——一晚上的辛苦勞動,確實是餓了。
“你居然還會做飯?”景怡然站在自己導師的身後,看他熟練地炒蘑菇,總有一種不真切感,“到人間都要學會做飯嗎?”
“也不一定,”鬱笛把炒好的蘑菇盛到盤子裡,往鍋裡打了兩個蛋,“個人愛好。”
他站在晨光裡,還帶著些冷意的陽光落在鬱笛肩膀上,給他鑲上了一層金色的邊。景怡然有一瞬間的錯神,似乎這裡就是神界的宴會,他沐浴在光裡,舉起了杯。
這頓早餐吃得景怡然有些恍惚,就這樣恍恍惚惚回到了家裡。
而鬱笛也回到家門口,開啟了門。
“你還知道把我放回來啊。”男人剛開啟門,一聲正太音就從門裡傳了出來,抬起頭,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隻黑貓正站在櫃子上,居高臨下望著男人。
“還行,只開錯三家門,被當成變態的前一秒逃出來了。”鬱笛一邊說話一邊把外套脫下來,換了鞋,尾音還沒落下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沙發裡。
黑貓跳了下來,穩穩落在鬱笛的身邊,它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男人的衣服:“你怎麼來人間這麼久,別的沒學會,身體倒是一天比一天差了。我幾天不在你就像是要快死了一樣。”
窩在沙發上的男人懶洋洋的,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上班就是這樣,腰痛頭痛一身病,你每天不上班在家吃貓糧,當然活力四射。”
“切,我可是每天在公園和醫院徘徊和那些動物亡靈交談的,別把我想得什麼事都不做。”黑貓的臉上露出一種鄙夷的神情,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哼了一聲。這隻會說話的黑貓是哈德斯的屬下,負責引渡亡者的擺渡人,烏爾茨克,不過在人間,鬱笛只會喊他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