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煙一開口,就打斷了她的思緒:明天都打算帶點什麼?
其實剛才陸漾壓根沒想這個問題,所以被這麼一問,她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那個
別那麼緊張,一個競標會而已。
看她支支吾吾,阮玉煙似乎看出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故意先寬慰道。
阮玉煙這麼真情實感地安慰,陸漾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半張臉埋進臂彎裡,悶悶地說道:我不是得把公司最優秀的一面展示出來嘛。
話落,卻見阮玉煙放下了擦頭髮的毛巾,騰出一隻手來,在螢幕中她額頭的位置點了點,嗓音裡透著喑啞的淡笑:那帶著你自己就好了。
誒?陸漾的眼睛圓了一下。
下一秒,她已經窩在沙發裡,用小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下半張臉都裹了進去。
我我我我沒有臉紅!更沒有把紅紅的臉藏起來,不想讓阮玉煙看見!陸漾在心裡吶喊道,身子卻還是圓滾滾地窩在毛毯裡。
阮玉煙這個人,工作起來那麼嚴厲,其實下班之後,有時也像個正常人。只不過這種時候不多,說著說著就又說了回工作:對了,當畫室模特那件事,你不要跟公司其他人員說。
廢話,我又不想死!陸漾在心中小小地翻了個白眼,轉念又一想:阮總,你打電話過來,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日理萬機的精英高管阮玉煙,因為怕自己當裸.模的事情洩露,下班時間還要巴巴地給下屬打電話。
陸漾簡直心生悲憫:阮副總啊阮副總,你表面光鮮亮麗,背後卻也有這麼淒涼的時候。
這麼一問,電話那邊就沉默了。
一縷霧水從睫毛末端落下,被阮玉煙玉琢般的手靜靜拭去。這傢伙好像在藉著擦水的名義,假裝聽不見陸漾說話。
唉,可憐的阮副總,陸漾默默搖頭,心裡直接嘖嘖嘖。
沒想到半晌過去,阮玉煙那邊忽然傳來沉沉的一句:不是。你第一次參加競標會,我以為你會緊張。
陸漾下意識地咧嘴一笑:不緊張,我可是國家開心局的常務理事,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緊
說著說著又覺得不對:什麼叫她以為我會緊張?
阮副總以為我會緊張,所以特地打個電話過來,讓我別緊張?
誒呀!
這個女人,怎麼總幹這種細膩的事情?
這次,陸漾連頭都縮排小毯子裡面了。
幸好阮玉煙並沒看見她這副侷促的樣子,因為阮玉煙自己現在也挺侷促的。她本來不想說出這個真相,但又不想讓陸漾誤會。
趁著擦頭髮,堂堂的阮副總用冰涼的溼毛巾捂住了臉。
然後陸漾就看見,阮玉煙的耳朵尖兒悄悄地泛起一道紅。
不行,這個電話不能再打了,越打越不對勁!陸漾心裡的鼓點都敲出急急風了,窩在毯子裡無助地說道:阮、阮總,那啥不嘮了,我我我我媽來電話了!
一說起謊來,陸漾發現自己更臉紅心跳了。
不對勁,這個更字從何而來?
算了不管了!陸漾把心一橫。
阮玉煙的臉正好停在手機螢幕中央,酥啞著嗓音告別:好,你忙吧,明天見。
然後電話就撂了。阮玉煙那雙凌厲又安靜的眸子在螢幕裡卡了一下,才一下子退出介面。
就卡了這麼短短的半秒鐘,也讓陸漾忍不住小小感慨:她的眼睛好漂亮哦。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太慌張了,現在結束通話了才有心思細想其中的內容。
這傢伙都說了些什麼啊什麼你很優秀,什麼怕你緊張真是的!
陸漾縮在毯子裡不敢出來。
說實話,她本來對競標會沒什麼感覺的。哪知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