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移開,楠繡的身體便軟下來,倒在她的肩頭。
她扛著楠繡已然冰涼的身體,眼淚終究是忍不住了……
她竟然忘記了,可以將楠繡的屍體放下來再哭,她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處,哭得像個瘋子。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母親,現在就連楠繡也離她而去了。
為何如此?
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
懸頌站在她的身側,可記憶中的顧京墨根本看不到他。
她哭得那麼狼狽,沒有任何形象可言,涕淚橫流。
懸頌抬手,想要安慰,指尖懸於空中又默默收回,最終也只是嘆了一口氣。
他看到桌面上,留有楠繡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鬱鬱已成疾,愁聚無從遣。泣淚今與昔,梧桐摵摵語。離已成生贖,勿念勿生悲。
又怎麼可能不生悲?
楠繡是顧京墨唯一的依靠……
顧京墨冷靜得有些可怕,她只是葬了楠繡,接著一切如常地去山上尋乾柴。
別人不知曉的,是她去了神秘女子那裡,苦練了半年的體術。
她拿著雙釵去到紈絝家裡的那天,天氣霧濛濛的,下了綿綿細雨。
雨並不大,只是天空的雲層極為厚重,彷彿要壓下來。
顧京墨身體輕盈地躍進了紈絝的院中,如雲霧般輕飄。
紈絝當時正與小妾在涼亭中喝酒,見到顧京墨前來,似乎未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他的侍衛攔住了她,取笑道:「還敢闖進來,不要命了?」
紈絝終於想了起來,放下酒盞笑道:「哦,是那個吊死鬼的朋友吧,哈哈哈哈,嫁進來不就好了,居然上吊了,皮肉那麼白卻死了,怪可惜的。」
顧京墨抿著嘴唇,身體後仰躲過侍衛的攻擊,拔出頭頂的雙釵,髮絲落在肩頭,動作間帶起衣衫上的水珠,甩出一串來。
她用髮釵動作靈活地割了兩名侍衛的脖子,完全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動作,另外兩名侍衛甚至未能看清她的動作。
血液從脖頸噴射出來,濺出老遠,落在院中的花草以及石板路上,被雨水擴散至更遠的地方,流淌成銀紅色的小河。
涼亭中的小妾嚇得失聲尖叫,躲在了桌下。
紈絝也驚得不輕,扯著嗓子喊人:「來人啊!有刺客!」
像一隻瘋狂打鳴的公雞。
他喊話間,顧京墨已經殺了另外兩名侍衛,腳尖輕點,身體便轉瞬間到了涼亭內,單腳踩在桌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紈絝。
紈絝嚇得尿了褲子,跪倒在地連連求饒:「女俠饒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啊啊啊!」
顧京墨根本不在意他的求饒,毫不猶豫地割掉了他一側的耳朵:「今日啊……我只割掉你的耳朵,十日後,我來取你雙眼。」
她才不要這個人輕易地死掉,她要慢慢折磨他,讓他在恐懼中度過。
有希望,卻沒人救得了他。
就像楠繡是被流言蜚語一點點逼到崩潰,選擇了自我了斷。
說完,她才割掉了他另外一側的耳朵。
十日,顧京墨決不食言。
紈絝家裡早有防範,可惜,這毫無用處。
十日後,顧京墨出現在了紈絝躲避的山間莊子裡,取了他的雙眼。
再十日後,割了他的舌頭。
在此之後,紈絝的院落外都有重兵把守,顧京墨卻沒有再來。
她在這期間去了陳員外家,用同樣的方法,去對付那些折磨過她孃的人。
這期間,她若是受傷了,就找一處地點安靜療傷,再苦練自己的體術。
她的悟性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