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緣不出聲,張英又自顧自道:“今天我去何支書家,見到何兆了。”
“你見到他有啥稀奇,他不是何進弟弟。”還是雙胞胎。
“不是,我就是突然覺得他倆長的真像,就是何兆黑一點,不站在一起也看不出來。”其實何兆也比何進健碩些,看著便血氣方剛的。
何兆愛笑,不管是微笑還是開懷大笑,都有種輕佻的逗人意味,肖緣最不喜歡他笑眯眯的瞅人。
張英彷彿突然發現何兆的好處,之前常把何進掛在嘴邊,現在三句不離何兆。
下工之後,張英朝大隊長要回鐮刀,對肖緣道:“你真不跟我去啊,你回去那麼早幹嘛?你姐比你閒,叫她幹活嘛。”
肖緣搖搖頭,“快去吧,等會兒人家裡吃晚飯了。”
到時候喊她一起,那多不好意思,張英點點頭,“是哦,那我先走了。”
肖緣收拾好東西,朝著每天必走一遍的小路上去,天色微暗,遠遠的狗吠聲從天邊傳來的一樣。肖緣撿好柴,往坡上看了一眼,沒人。
她立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沒見人來,撈起柴甩上背,腳下邁出了一步。
“小緣。”
肖緣驚喜的抬頭,少年人高瘦的身影立在山坡上,朝她招手,細微微的笑都能晃花人眼。肖緣拘謹的揮手回應,在他燦爛的笑容下結巴了,“我、我回了,再、再見。”
一路雲裡霧裡的下山,她愣愣的摸臉,燙燙的,覺得好不真實。
之後幾天那種輕飄飄的感覺更加強烈,她每天下工撿柴,在山上與何進相遇,慢慢開始說話。有時候隔著遙遠的距離看對方一眼,都有種秘密的默契。
肖緣悄悄走到何進身後,本來想嚇他的,沒來得及出聲,他已經轉身發現她。肖緣立著不動,何進拉她坐下,“忙完了?”
肖緣點點頭,何進繼續道:“小緣,我在等你。”
她轉頭看他,不明所以。何進道:“你每天都來的好晚,我等了好久。”
肖緣囁喏,“你等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感覺每天見你一次已經成了習慣,你不來,總感覺少了什麼。”
這似乎不是她期待的那種答案,但是要具體描述她想聽什麼,肖緣又不知道。能感覺到他認真的視線落在臉上,一點一點看的仔細。
肖緣不自在極了,她揉揉臉,“我要回去了。”
何進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試探的牽起她一根手指,低聲道:“再坐一會兒吧,我昨天教你的詩你給我念念。”
肖緣抽了抽手,他似乎只是輕輕握著,卻讓她離不開。被他拉住挨著坐下,臉蛋比山上熟透的柿子還紅,默唸,“……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盪漾……”
何進時而嗯一聲,手上從牽著的一根手指慢慢將全部圈在手心,肖緣完全不敢看他。何進溫文,農活幹得少,拉她的手卻熾熱粗糲,不過她沉浸在緊張中,萬物都變的模糊,完全沒注意。
膩歪的時候,在何進時不時的騷擾中,肖緣磕磕絆絆的唸完長詩。他低低的笑聲被風送進耳裡,“小緣,你知不知道心頭盪漾是什麼感覺?”
肖緣搖頭,“我不會寫詩。”
何進猛的湊上來,在她嘴邊啄了一下,頂著她震驚的目光,又啄了一下,笑嘻嘻道:“就是這樣。”
小丫頭大概沒見過這樣的陣仗,羞的脖子通紅,跳起來就跑。等那道身影在山路上變小,一晃便進了村子,何進一改斯文的笑,捂著肚子滿地打滾。
等他笑夠了,揩了一把眼角,嘴角牽起來,卻不是何進那樣七分溫柔三分靦腆的笑容。
分明一模一樣的臉,此時的何進隨意歪著,一腿曲起,莫名又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