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說得很清楚了。
楚薈菱被診斷為焦慮症,醫生為她配了藥,囑咐她在白天儘可能地去運動,同時在晚上保持充足的睡眠。
慄珵淨帶媽媽去醫院食堂吃了中飯,然後陪她在陽光下走了二十分鐘。
“媽,我送你到公交車站,你先回家,我再回醫院看看爸爸。”慄珵淨細心叮囑媽媽,“你回家後記得把藥吃了,然後休息一下,等下午三點吃點水果。”
楚薈菱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像是禁不住陽光猛照,額頭已經冒出細密的汗,她拿紙巾擦拭汗珠,輕聲說:“我知道了,你也別太晚回來。”
慄珵淨回到醫院住院部,走在過道上忽然聽見爸爸的哭鬧聲,立刻加快速度趕過去。
慄成鉑正在病床上掙扎,發出困獸一般含糊不清的聲音,一旁的王阿姨急得大汗淋漓:“你冷靜一點啊,有話慢慢說!”
“我爸怎麼了?”慄珵淨冷靜地問。
“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後瞧見他要拔身上的管子,嚇死我了,趕緊把他的手臂按住,但他力氣很大……”王阿姨個子很嬌小,已經是踮起腳尖,使勁全身力氣去按住忽然發狂的慄成鉑了。
慄珵淨也立刻去按住慄成鉑另一隻試圖拔管的手。
慄成鉑咿咿呀呀地喊,像是非常痛苦,在自己兩隻手都被按住後,竟然猛地一個側身,作勢要從床上滾下來。
“爸!”慄珵淨見狀心都痛了,“你好好躺著,我們會照顧好你的!”
她很瞭解他的心情,明明聽得懂他人在說什麼卻無法用言語反饋,只能發出和嬰兒一般無厘頭的聲音,這麼長時間了,最痛苦的人是他。
“快按住他的腿!”王阿姨喊出聲,“他要滾下來了!”
慄珵淨使勁力氣阻止了慄成鉑滾下床。
慄成鉑被迫又躺回原來的位置,氣喘吁吁後嗚咽了一聲,然後抬起雙腿,胡亂地在空中踢著。慄珵淨不巧就被他抬起的一條細瘦如竹竿的腿用力蹬了一下,剛好是她右肩的位置。
慄珵淨感覺一陣痛,不得已鬆開手,微微低頭,倒吸一口氣。
“我看你是徹底瘋了啊!怎麼能踢你女兒呢?踢傷了怎麼辦?你不心疼啊?”王阿姨突然瞪大眼睛,大聲斥責還在掙扎的慄成鉑,“有情緒可以理解,但不能這樣子傷害自己和別人!”
慄成鉑忽然不動了,一雙眼睛怔怔地望著自己身上的幾條管子,然後眼眶裡盡是淚水。
慄珵淨伸手按了按自己被踢到的部位,皺著眉說:“我去洗手間看看。
“我剛洗過衣服,洗手間地上很滑!”王阿姨趕緊提醒她。
“沒事,我去外面的洗手間。”慄珵淨輕聲說。
慄珵淨出了病房,低頭走向拐角處的洗手間,卻不料路過電梯時,不小心撞上一個走過來的人。
一瞬間,她聞到了再熟悉不過的氣息,迅速抬眸一看,真是他。
“你怎麼了?”虞嶧按住她的肩膀,表情肅然,“你受傷了?”
慄珵淨反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虞嶧沒急著說自己送姐姐回去後又回來醫院找她的事。
他剛才去急診找她,隨便一問,一個陌生臉的護士匆匆對他說:“她昨天是夜班,現在應該回去了吧?要不就是去住院部三樓了。”
虞嶧很快來到住院部三樓,當看見“神經內科”幾個字便猜到是她爸爸住的樓層。
慄珵淨皺眉說:“你別按著我了。”
“你哪裡受傷了?”虞嶧仔細地觀察她。
慄珵淨趕緊解釋:“沒事,不小心被踢了一腳,現在去洗手間看看。”
“誰踢你?”虞嶧皺眉問。
“我爸。”慄珵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