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明。要說我們不合適,還不如說得更直接一點,是我的條件配不上你。我爸爸腦中風,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我家還有債務在身,我目前一團糟,我要面對很多事情,沒時間和你閒情逸致。我們遠離彼此對雙方都好。”
無關她本人的好壞,也並非她沒有自信,而是她很清楚婚姻不是那麼簡單的,長久穩定的男女關係必須以交換彼此看重的等價東西去維持。
憑什麼他一個無憂無慮的有錢人,要和她一個年紀不小,捉襟見肘,每天努力工作賺錢給家人付醫藥費的女人聊天吃飯,還送她回家?
只因為他當年情竇初開時恰好對她動過心?
太不現實了。
她不應該坐下和他吃飯的,他們不是一路人。
她的困難只能由自己去面對,不能因為一時孤獨就想著找個人陪在身邊。
慄珵淨最終一個人走出了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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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你特別好看。
慄珵淨把話和虞嶧說清楚了,虞嶧沒有再來打擾過她,她的生活又恢復往常。
她沒有時間去想別的,工作和家裡的事足以讓她忙到忽略小情小愛。
眼下,住院部的賬單又要結了。
慄珵淨付了錢後,在走廊巧遇了負責爸爸病情的傅醫生。
“慄珵淨,我正想找你談一談。”傅醫生對她說,“現在有時間嗎?來辦公室一趟。”
她跟傅醫生走去醫生辦公室。傅醫生先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幾小時未進水的乾燥嗓子,放下水杯便進入了正題,迅速談起慄成鉑目前的情況。
依他的看法,慄成鉑之前一次為挽救性命做的開顱引流術留下了併發症,腦中的布洛卡區受損,嚴重影響語言輸出功能。慄成鉑目前的情況是大概聽得懂你們在說什麼,但無法回答你們,等於說是失去了表達能力,要想恢復到術前的正常狀態機率非常低,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我也必須站在你們家屬的角度考慮。說句實在話,這樣長期住院下去未必有起效,還要花錢。”傅醫生抱著臂,沉思幾秒鐘後說,“你考慮過帶你爸回家養病或者去相關的康復醫院嗎?”
神經內科的床位也很緊張,像慄成鉑這樣每天差不多是輸液和吃藥的病人,家裡有裝置的話也可以回家養病。
慄珵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傅醫生看出了慄珵淨的猶豫,溫和地說:“回去和你媽媽商量一下吧,問問她能不能在家照顧你爸,當然這非常辛苦,還需要很強的意志力,即便她負擔不了也完全可以理解。我想啊,不如送你爸爸去康復醫院吧,他們有一套專業的康復流程。”
“好,我會考慮的。”慄珵淨向傅醫生道謝。
慄珵淨慢慢走回病房,路過慄成鉑隔壁的病房門口,聽見站在過道上的一位護工正在小聲和一位實習護士絮叨:“裡面那床多可憐,一個兒女也沒有,到現在都沒見一個人來看過她。”
慄珵淨停下腳步,往隔壁病房看一眼,靠窗的那張病床上躺著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正在睡覺。王阿姨前幾天也和她說過,隔壁房間住進來一個術後需要觀察的女人,六十歲出頭,據說至今單身,無兒無女,當天昏迷的時候,手術同意書還是一個和她有血緣關係的遠親急著趕來醫院籤的,無奈人家年紀也大了,經不住折騰,簽完就走了……
此刻,慄珵淨望向睡著的女人,心想:再過三四十年,我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
說一點都不害怕是假的,片刻後她收回目光,不再去想了。
慄珵淨決定讓爸爸轉去康復醫院,她很清楚以楚薈菱現在的身心狀況,慄成鉑在家接受治療是不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