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的矛盾,終於在此刻爆發了,在這個狹窄的更衣間裡,愛與恨壓抑著,湧動著,交織著。
好像他們還是曾經那種…只有歡愉、卻無愛意的關係。
林以微聽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談笑聲,深呼吸,輕撫他的臉,妥協地說:“寶貝,換個時間再聊,好不好,發生的一切,我都會跟你說清楚的。”
“你終於要跟我說清楚了…”
謝薄以為她要和他分手,甩開了她的手,退後兩步,氣憤又失望地離開了。
……
so的畫廊裡,林以微端著香檳杯子站在林斜身邊,應付著所有上前與她搭話的貴客嘉賓。
她穿著紅色的裙子,纖腰削攏,裙身緊繃,如一朵極妍盡態的紅玫瑰。
人群中的她,生動地詮釋著“活色生香”四個字。
林斜則清淡如茶,溫柔地看著她。
兩人般配得好像即將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的新人。
謝薄看著他們,嘲諷的想,如果沒有他橫插一腳,也許她和林斜已經在一起了。
不,沒有他,林斜已經死了。
謝薄甚至想,這樣好像也不錯。
他和池西語結婚,過著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愛、但足夠體面尊貴的生活。
而她…失去這位青梅竹馬的哥哥,抱守殘缺過完這一生。
沒有如果。
此刻的林以微,言笑晏晏,禮貌周到地和周圍人聊天說話,彷彿剛剛的激情與混亂,只是一場雁過無痕的春日夢。
那些的爭執,他的傷心和破碎,從未在她心裡漾起半分漣漪。
謝薄的春日夢,算是徹徹底底清醒了。
他孤注一擲,失去一切,傾其所有地奉上一切,包括他的心…由她隨意取樂玩弄。
不需要了,棄之如敝履。
一無所有的自己,要不到她,更要不到小貓。
退一萬步,哪怕繼續和她保持這種身體關係,蒙上眼睛,假裝他們還相愛著。
如果將來有了更好的婚姻機會,或者她心裡對林斜的那點子哥哥妹妹的彆扭…徹底消散,她依舊會放棄他。
怎麼選,都是輸。
謝薄低頭,看著g1世界賽的冠軍獎盃,這小半年來,他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拼著命拿下來的榮耀獎盃。
() 第一時間興沖沖地跑過來,翻窗也要見到她,想把夢想實現的喜悅分享給她,想告訴她,他會拿到一筆不菲的獎金,用這筆錢可以做很多事情…
告訴她,即便不靠謝思濯,他也可以混出頭…
林以微親手碎掉了他的夢。
既然她不要他的真心,那就嚐嚐他的手段。
……
助理judy打著呵欠、埋頭百無聊賴地做著謝思濯的日程計劃表。
電梯“叮”的一聲,門開啟,黑色身影矯健地步入大廳。
看到她,同事們面露驚異之色,即便走過了也紛紛回頭望他。
半年多沒見,這位爺…氣質成熟了不少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謝家三位少爺,前兩位模樣長相都是中規中矩,偏偏這位三少爺長得那叫一個禍國殃民。
“謝三少爺,您怎麼來了,這都大半年沒見了。”judy連忙站起來。
“我不是謝三少爺了。”謝薄對她春風和煦地笑了笑,“我爸已經把我放逐了。”
“哪兒的話,親生父子還能有隔夜仇啊。”
“我爸在嗎?”
“呃,謝先生在的,只是…”
謝薄單手撐著她的桌臺邊,柔聲問:“judy姐,我有機會能見他一面嗎?”
一聲“姐”,judy心都要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