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就不會再害怕被雨澆溼,上官願反倒就這麼誤打誤撞的克服了這個問題。
楊悅牽著他往前走,把每一步都走得紮實,就這麼陪著他解決了許多事情。
上官願永遠記得在第一次陪楊悅回家的夜晚,他們在漆黑的校園裡聊天,那一刻即使看不清楊悅的臉,他也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心。
這個人是真的很愛他,也因為有了這樣的認知,所以上官願也很努力的想要成為楊悅的依靠。
可他現在卻覺得自己肯定搞砸了。
一個合格的伴侶,不是更應該陪著他克服家庭給他的心魔嗎?
但現在反而變成楊悅在開導他。
「我常常覺得,是不是不管我變成了什麼模樣,你都會接納我、愛我呢?」上官願朝他道。
路燈夾雜著前方車輛的煞車燈,暖色系的光線透過車窗,在夜色呼應之下反倒成了偏冷的色調,昏暗的車裡,光亮在楊悅眼底一閃而過。
他微微一笑,並沒有馬上回話。
上官願懸著呼吸等著他的答案,過了一會,楊悅只轉動了雙眸,看向了他涼涼道:「不是。」
上官願愣住了,隨後便有些難過。可他今夜表現的確不好,他不敢開口,只獨自雙眼發酸,鼻腔彷彿被人惡狠狠塞了一顆檸檬。又酸又痛。
那句冷淡的回答以後,楊悅便不再開口,車上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多呼吸一口,殘存的氧氣便更加稀薄。
安靜的車上,只剩下窗外呼嘯卻透不進窗的風聲嗚嗚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楊悅從容地下了交流道,窗外路燈不再那般明亮,光線變得斑駁,在上官願身上照出了不平整的幾何。
「傷害自己、自暴自棄,還有難過委屈不馬上告訴我的話,我就不會喜歡你。」楊悅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臉,他依舊直視前方開著車,卻彷彿依然能把上官願的一切情緒和表情盡收眼底:「傻瓜。」
上官願看了他一眼,只想趕緊親死他那張嘴,看能不能親得老實一點,別這樣老是吊著人家的心,忽上忽下勾得人心慌。
「……你真的很壞。你就非得這樣說話嗎?」上官願忍不住埋怨。
「我壞?」楊悅不可置信:「難道不是你自己老是愛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嗎?真讓人火大。我當然不管你怎麼了都會愛你,我知道你也知道我會愛你,可就只是想聽我再說一次,那我偏不要。」
「所以你幹嘛這麼叛逆?」
「如果你問我,我就只是回答一句「對。」,那你也許也不會放在心上,我也只是在哄你。可現在你印象一定很深刻了不是嗎?」楊悅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起來:「在嫌棄人家父母以後得到了那樣的答案,焦急又難過了二十幾分鐘,這下我多愛你就不可能忘了吧?蠢問題。」
上官願被他氣得都快冒煙。
又愛又恨。
楊悅的溫柔總會藏在這些氣死人的話語裡。
「我會努力跟你一起接納這一切的。」上官願道:「學著去喜歡他們,也學著去擁抱你的那些傷痕和疼痛。我會快點成為一個能讓你依賴的戀人。」
「你早就已經是了。你每笑一次,我就覺得能活著真好,能愛你真好,能被你愛真他媽好。」楊悅輕聲說著,彷彿自言自語,可在不大不小的車裡字字清晰:「每當我回顧過往,又看向身旁的你,我就會很感謝上蒼。其實我一直不迷信,可卻因為你變得虔誠。」
願上天保佑他的願願永保安康,再也不會被任何人所傷害。
上官願笑了:「那我要是給你戴綠帽,你也還是會喜歡我嗎?」
「……」楊悅嘆了一口氣:「我看你是又癢了,欠操。」
上官願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