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可能無法有子嗣呢?又當如何?
宋棠賭裴昭不會亦不願意讓沈清漪知曉他身上的問題。
是以從裴昭知道這件事起,一日無法治癒,他將一日受此煎熬,不得解脫。
從大清早派魏峰請她去養心殿看……
她特地為裴昭準備的這個“驚喜”,裴昭想必很滿意?
宋棠看一看銅鏡裡自己的一張明媚笑臉,心情愈好,嘴角翹起。
梳妝妥當,她從殿內出來,走到廊下,繼而隨魏峰乘坐轎輦去往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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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內除去裴昭外,再無旁的人,一整座宮殿寂靜無聲。
宋棠進得裡間,不疾不徐上前福身行禮:“臣妾見過陛下,給陛下請安。”
坐於床沿、低垂著腦袋的裴昭周身散發著山雨欲來的陰沉氣息。
他抬一抬眼,望向宋棠,眉眼藏著戾氣。
宋棠同裴昭對視一眼,面上一怔,繼而一連串關切話語:“陛下……昨夜休息得不好麼?為何臉色這般憔悴?抑或是傷口又疼了?可曾請御醫來瞧一瞧?”
裴昭沒有應宋棠的話。
他眼眸微眯,盯著宋棠看過片刻,冷冷道:“你,過來。”
宋棠似滿臉的懵懂,起身走到裴昭面前,語帶不安:“陛下今天怎麼……”
裴昭不語,兀自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住她。
宋棠悄悄看一看眼前的人,又問:“陛下是怎麼了?”
裴昭伸手用力捏住宋棠的下巴,迫她仰頭看著自己,冷冰冰問:“這些時日,愛妃瞞著朕,都做過些什麼?”
宋棠擰著眉不解道:“臣妾不曾做過什麼,陛下可是誤會臣妾了?”
裴昭反問:“朕春獵中毒一事,為何隱瞞?”
宋棠杏眼圓睜,一時呆滯,像沒有預料是這件事。
明白過來,她臉上看不出一絲怯弱害怕,甚至鬆下一口氣:“原是此事。”
裴昭被宋棠的態度與反應弄得有些糊塗。
從王御醫口中得知整件事以後,他對宋棠的擅作主張異常惱火。
尤其到得今天都未曾主動告知真相。
因而,他懷疑宋棠別有目的,以為自己戳穿後,宋棠會慌亂無措的告罪。
可是宋棠全然不是預想中的反應。
裴昭愣忡之間鬆開手,宋棠趁機退開兩步,不動聲色脫離他的鉗制。
“陛下,臣妾並未故意隱瞞。”宋棠福身說,“先前不曾告訴陛下此事,是因陛下身體虛弱,須得先將身上的箭傷養好。至於中毒一事,王御醫說過,雖仍有影響,但不會威脅陛下的性命。”
“正因如此,臣妾才沒有立刻將此事告知陛下。”
“即便到得今日,陛下身體仍虛弱,實在不宜操心這些。”
“臣妾是打算等到陛下痊癒再告訴陛下的。”
“左右陛下依然年輕強壯,想是細細調理很快便能恢復,故而不必著急。”
宋棠言語中的意思,裴昭聽懂了。
因為認為他很容易恢復,養傷更為重要,為他著想,所以沒有馬上告知他。
但王御醫方才的話可沒有宋棠說得這麼輕巧。
裴昭沉著臉:“你說的和王御醫說的可全然不一樣。”
宋棠愣一愣,復羞赧低眉,輕咬嘴唇:“陛下讓臣妾如何解釋……”
“臣妾也只不過是……相信陛下罷了。”
“陛下如今正值壯年,王御醫也說會盡力尋找治癒之法,定是有辦法的。”
“臣妾相信陛下,陛下更該相信自己才是。”
一番話聽來全無道理。
但此時此刻,聽過宋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