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憐春聽見動靜,奔到床邊,見她面色蒼白,雙唇沒有血色,關切問道:“主子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怎麼嚇成這個樣子?”沈清漪不語,抬手抹了下額頭,一手的汗,微愣之下,後知後覺自己渾身都汗溼了。
“沒事。”
她聲音低低的開口,又說,“打水來,我換身衣服。”
憐春仔細看一看沈清漪身上的衣裳,發現後背幾乎已被汗水打溼,心下想著自家主子著實反常,面上只一片擔憂之色起身去吩咐宮人送水進來。做完這件事,又特地去幫沈清漪取得一身乾淨衣裳。
“主子今天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幫沈清漪擦過身子、換好衣服,憐春小聲問道,“若是有事,許不憋在心裡會好受一些。”
聽著憐春的話,沈清漪想起夢中場景,不知該如何回答。
倘若可以,她也不想這樣。
“是做噩夢了。”
沈清漪對憐春說,“但沒有什麼事,你不必多想,更不可在外面亂說。”
憐春見沈清漪如此,唯有應聲道:“是,奴婢絕不亂嚼舌根。”
沈清漪點頭,又示意憐春自己想要喝水。
然而,一杯水剛到沈清漪手中,她尚未來得及喝,裴昭派的人已經到了。得知裴昭要見她,且是要她悄悄去養心殿,她心底湧現的不安近乎叫她打翻手中茶杯。
艱難穩住情緒,沈清漪說:“知道了。”
話說罷,她將一整杯上都喝下,茶杯交回給憐春之後,離開芙蓉閣。
儘管裴昭派來的人沒有解釋裴昭為何要見她,但沈清漪直覺是為著孫敏之死。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今天去過冷宮一事被裴昭曉得了,可在去往養心殿的路上,沈清漪在心裡設想著這種可能,分析著自己要如何應對。
思來想去,她都認為,自己不能承認自己去過冷宮,不能承認自己看見過孫敏自盡的樣子。
一旦昭哥哥知道她真的去過,必會追問她為什麼會去那個地方。
她要怎麼說?她能怎麼說?
難道要告訴昭哥哥,是因為有人說會告訴她宋棠的秘密,所以她去了嗎?
只能抵死不認了。
她不承認,說什麼都不認,顧念著他們的情誼,昭哥哥至少會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