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別有計劃和安排卻不方便解釋、不宜叫她知曉?
否則她的昭哥哥怎麼會看得上孫敏這種人?即使孫敏生得不錯,別有風情,但那無非是皮相,她的昭哥哥何嘗是這般膚淺的人?如若有其他的原因,反而合理。
會是那一種可能性嗎?
不過,孫敏被罰這件事,確實是在那之後發生的。
以宋棠的性子,眼見孫敏得寵,一旦揪到孫敏的錯處,不可能輕輕放過。
再看孫敏今日態度,顯然記恨上宋棠了。
莫不是?
沈清漪腦中冒出一個有些誇張的猜測,她想信又不敢信。
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想揪宋棠的錯處,自然須得宋棠先犯錯,同其他妃嬪之間的矛盾是一條暴露她問題的路子。
沈清漪想著這樣的一種可能性,對裴昭的幽怨情緒亦變淡幾分。
然而這不過是猜測,究竟怎麼一回事,只能慢慢看了。
去見過一趟孫敏,比之前更看清楚她的嘴臉後,沈清漪對那天晚上的事變得不那麼介懷,只是希望以後可以等到裴昭的解釋。哪怕這個解釋可能會來得晚一些。
抱著這般想法的沈清漪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琢磨起為裴昭做點兒什麼。
於是,當孫敏中毒的訊息傳到芙蓉閣時,她正忙著繡荷包。
這個訊息來得太過突然,沈清漪難免錯愕:“中毒?”
反應過數秒,她擰著眉問:“陛下知曉此事了?”
“陛下已經在飛仙樓。”
沈清漪的大宮女憐春對她說,“賢妃娘娘、淑妃娘娘也趕過去了。”
沈清漪怔了一下,手中的繡花針一個不慎刺入指腹,她吃痛中把東西全擱下,心裡無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站起身,想著自己今日去過飛仙樓,不知事情會否扯上她,不由得在房中來回踱步。
她自是沒有給孫敏下過毒的。
但倘若有人妄圖栽贓陷害,她要如何為自己辯護澄清?
何況,她才去過飛仙樓,孫敏便出事……
若要栽贓到她身上,大約並不難。
沈清漪開始回憶自己從去飛仙樓到在飛仙樓期間發生的所有事。
任憑她如何努力的仔細回想,亦不曾發覺不對勁之處。
“主子,怎麼了?”
憐春見沈清漪一副心神難寧的模樣,以為有事,出聲問道。
沈清漪喃喃說:“這件事來得太巧,我今日才去過飛仙樓,孫寶林便中毒了。如若有人想栽贓我,我要如何自證清白?何況,我與孫寶林並不怎麼相熟,說是去探病,也是容易叫人不相信。”
憐春表情錯愕,像被沈清漪一番話嚇到了,口中道:“何至於此呢……”
“主子,是不是想得太過深遠了一些?”
沈清漪蹙眉,搖一搖頭道:“可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憐春說:“陛下向來明察秋毫,即使有人栽贓,想也逃不過陛下的眼睛。”
“主子不曾做過那種事,清者自清,無須害怕。”
“再則,也不見得當真如主子想得那般嚴重,事情尚未明朗,主子何必自己嚇唬自己呢?”
芙蓉閣的訊息向來都不快。
多是別處都曉得了,沈清漪才知道宮裡又發生什麼事。
也許當下事情已變成另外一個模樣,不是他們聽來的這些。
沈清漪聽過憐春的一番話,心覺不無道理,雖有不安,但努力鎮定下來。
“憐春,你說得對。”
沈清漪握一握自個大宮女的手,“我這樣自己嚇唬自己實無必要。”
憐春用力點頭:“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