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人在夢裡嘀咕一聲,又輕又淺。白水愣了愣,“秦放?”
睡得昏昏沉沉的秦放迅速坐起身,往左右看了看,眼裡朦朧,一時沒瞧見人,“水水?”
他伸手要去找人,卻有個溫軟的人往他懷中一撲,緊緊抱住他。
被蚊子咬了一晚,還差點被蚊子抬走的秦放張了張嘴,好像今晚受的蟲咬之苦被這一抱一瞬消失了。他抱住白水,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們來放河燈吧。”
白水鼻子已酸,好在天黑,他看不見她紅了一圈的眼。她沒有鬆手,“你吃了晚飯沒?”
“吃了,我知道你吃得多,所以提了兩個食盒來,不過我肚子餓了,就先吃了一盒。都是冷食,現在吃也可以的。我沒事做的時候還放了河燈,不過我給你留了一盞……”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秦放脖子上,他僵了僵身,沒有問她為什麼哭。她這麼要強的人,真想讓別人知道她為什麼哭,就不會還抱著他不放,非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哭。
“……我從小就沒了父親,母親將我和哥哥撫養長大,後來母親過世,哥哥去了開封,那時他的家書裡提的最多的,就是等他有錢了,就去買個小宅子,接我進京。所以他很拼命,很上進,我也以為過不了多久,就能和兄長相聚了。可是沒想到……”
她假設過兄長是犯了什麼大事,甚至盜了錢財才消失的,這樣就不用去假設兄長是否已經不在世上。可是在兄長任職的地方待得越久,她就越明白這個假設不會成立了。
一個對同僚說要接家人、娶心儀姑娘的人,怎麼會突然失蹤?
她越是明白這個道理,心就越疼。本來無力支撐的心,忽然被秦放接住安放,就再也支撐不住。
“水水,我們會找到你哥哥的。”秦放撫著她的背,只覺她瘦得厲害,“我一直在查,姐夫也在查,只是暫時沒有訊息,你不要慌。”
白水淚流不止,起初是忍著,後來忍不住了,低低哭出聲來。重壓多年的心,終於決堤。
秦放抱著她,忽然覺得如果他再離開白水,那她就真的要垮了。他不敢,也不能。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個適當的時機,跟爹孃說出實情。
他喜歡上一個姑娘了,那個姑娘是個捕快,最好的捕快!
昨夜被李康拉住說了半天的話,蘇雲開和明月最後還是沒去成月老廟。第二日又有藩國來訪,蘇雲開就不得空了。這一耽擱,就到了三伏天。
三伏天的天氣炎熱,連知了都不叫喚了。朝廷也體恤百官,有三日休沐。
正好秦放一直想帶白水去散散心,同朋友一打聽,知道最近新開的一個避暑山莊十分不錯,便想去那。可獨獨他帶白水去,名不正言不順,恐怕家裡要多問,轉念一想,就去叫上爹孃最信任的蘇雲開一同前去。
蘇雲開想趁著未來三日找個時間去尋明月鄭重說上回沒說完的事,這會聽見秦放的提議,便道,“那避暑山莊在鼓山之上,離得遠,地勢險,來回都要兩天,不行。”
“明月應該沒去過避暑山莊,她不是很喜歡玩嗎,說不定她會喜歡呢?姐夫你這麼武斷太不應該了,得先問問明月。”
蘇雲開心覺明月是個怕麻煩的人,應當不會同意,不過還是說道,“我放衙後去問問她。”
秦放當即點頭,從禮部退出來,拔腿就跑去明月家中。
“我想帶水水去散散心,可是她單獨跟我出去不合適,不如明月你也去吧,還有我姐夫。”
明月一聽是為了白水,說道,“可以呀,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秦放展顏,笑盈盈道,“好。”
一個時辰後蘇雲開放衙,就去找明月,見她東西都收拾好了,好不意外。不過她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