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有些莫名,那些賭徒卻沒一個反駁的,只因大家心裡都懂。
話題已往蘇雲開想知道的方向走去,趁勢問道,“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人輸慘了能離開這?就算是三四天也算是徹底脫手了吧?”
“沒,別說三天,就算一天也要人命的。”
賭徒紛紛附和,莊家搖著骰子突然想起來,說道,“倒也不是。你們忘了於有石了?”
他這一說,其他人才恍然大悟,“對,怎麼就忘了他了。”
蘇雲開邊下注邊問道,“於有石是誰?”
“不就是個總輸錢的倒黴蛋,這幾年幾乎天天都來。”
蘇雲開笑問,“既然是整天輸錢,那是哪裡來的錢?”
“他家是做生意的,有錢人,後來他爹沒了,生意一落千丈。他就賣房子賣地換了錢賭,上回說把自家婆娘都賣了,真是狼心狗肺。”他輕笑一聲,也覺荒唐,這才接著說道,“結果也不知道怎麼的,開始還真讓他贏錢了。”
一人附和道,“對對,當時還請我們喝酒來著。”
“是啊,可是他倒黴啊,還沒高興多久,就輸錢了,快到半夜,錢全輸沒了。”莊家說這話時面無表情,只因見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不惋惜了,還冷笑一聲,“我看他是輸急了,還想從我手裡搶錢。”
明月緊張問道,“結果呢?”
“結果自然是被我們的人痛揍了一頓。他躲藏的時候還打碎了酒罈瓷碗,跑了後就再沒見到人,該不會是掉哪個陰溝死了吧。”
話說得冷漠無情,明月只覺賭坊真是個吃人的地方,要知道,不是他們開賭坊,那於有石也不至於落到那種田地,雖說於有石也有大半責任,但賭坊也撇不清關係。
蘇雲開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幾人面面相覷,好一會才有人想起來,“就是十六那天。”
明月心頭咯噔,柳佩珍死的那晚?她這才明白一開始蘇雲開就在套話。
蘇雲開也不再問了,賭了幾把見坐莊的男子要去解手,也藉口去解手,循著那人過去。
賭坊的茅廁在後面院子裡,出了賭坊,蘇雲開就快步追上去,拍了拍那人肩頭。
半夜被人拍肩頭著實不是什麼好事,莊家皺眉回頭,見是他,才稍微客氣起來,“李公子也要方便?就在前頭,不遠。”
“不是。”蘇雲開笑道,“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莊家還沒細細打量他,手上就多了一袋銀子,嘴未開,先掂了掂重量,分量不輕,頓露笑臉,“有什麼事能幫得上李公子的?”
蘇雲開附耳低聲,“實不相瞞,你方才說的那個於有石,我懷疑他就是曾誆騙我老父親七十兩白銀的人,就是在前兩日騙的。錢是小事,但老父心氣不順,所以想請你帶人去喊他還賭坊的錢,再嚇唬他一番,讓我父親出出氣也好。”
“可於有石並沒有欠我們的錢。”
蘇雲開輕笑,“我沒有證據,出面去揍他到底不好。可你們的話,掐個他欠錢的理由來,卻不難的。比如……他將你們的酒罈碗筷打碎了,讓他還個一百兩。”
莊家轉了轉精明小眼,已將錢袋收下,笑道,“我明白,等會就去將事情給公子辦了。”
“多謝。”
蘇雲開回到賭攤前不久,又輸了幾局,就拉著明月走了。
今晚從進去開始明月就覺得他有所行動,如今又早早離開,便知道跟前幾天不同。等遠離了賭坊,她才輕聲道,“你剛才是跟著莊家說話去了?”
蘇雲開點頭,“對。拜託他做一件事,去嚇唬嚇唬於有石。”
明月睜大了眼,“為什麼?”
“我懷疑於有石就是兇手。”
“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