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琴盒的莫三少很是憂傷,他實在不明白,明明是一母同胞,為什麼特犬就那麼區別對待?
沿著林蔭小道的鵝卵石踢踏踢踏地閒逛著,走幾步就吹聲口哨。
然而……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就在路卓覘煩躁地快要薅頭髮的時候,他終於看見了那隻灰黑相間的死狗。
他吹了半天口哨吹得口乾舌燥,人家倒好,一派世外高“狗”地蹲坐在一排柳樹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路卓覘磨著後牙槽走上前,拎起地上的狗繩正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隻死狗。
下意識地順著死狗的視線望過去,只是隨意一眼,卻讓他捨不得挪開視線,就連手裡的狗繩滑落都不知道。
柳葉纏綿的撩撥著平靜的河水,一陣陣清風不斷,隱隱約約間可見柳樹下石凳上的女孩。
帆布鞋和長裙之間露出一截纖細的足踝,懸空的小腳微微搖晃著,帶著踝上的紅繩也一併生動起來。
視線順著裙襬上簡單的刺繡蜿蜒向上。
不盈一握的腰間繫著一條長絲帶,嫋嫋娜娜地垂在身後。
當路卓覘靠著自己絕佳的視力瞄到黑髮間柔軟的耳垂時,終於忍不住地滾動了一下喉結。
一縷黑髮被風吹起來,又被一隻小手別到耳後。
那一瞬間,路卓覘的腦海裡只剩下四個字——
婉兮清揚。
眼看著路卓覘就要陷入痴漢境地無法自拔的時候,一直蹲著的特犬扒拉了一下地面。
喉間“嗡嗡”兩聲之後,“汪”地一聲叫回了路卓覘的神思。
同時,也驚到了坐在石凳上的女孩。
幾乎立刻,路卓覘低下和受驚的女孩對視的雙眼,狠狠地瞪向破壞了氣氛的特犬。
而後者卻絲毫不買賬,甚至趁著狗繩掉了地上的良機衝了出去。
路卓覘慌了,“特犬,回來。”
眼看著狼狗就要衝到自己面前,溟雁受驚地將雙腿縮到石凳上,愣了不到半秒,便又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石桌。
“你快來把它牽走啊。”
女孩子特有的軟調子配上些許驚懼的哭腔酥酥麻麻撩撥人心,路卓覘感覺自己心上似乎有一股小小的電流鑽過,一時間竟更呆了。
“三小姐,您別怕!”
另一道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路卓覘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扔開手裡的琴盒,一躍便竄出草叢,阻止慌慌張張就要跑向特犬的女人:“先別過去!”
被打擾的特犬很是不悅,對著不遠處的女人齜了齜牙便又“汪汪”地叫喚起來。
溟雁蹲在石桌中間,哪怕盡全力穩住心神,但是一開口,語氣卻還是在顫抖,“琴姨,你……你先別過來。”
終於,路卓覘拎住了特犬的狗繩,絲毫不管被強行帶走的狼狗喉間不滿的哼哼。
又一次對上那雙驚疑的眼睛,江南煙雨朦朧般溼潤。
路卓覘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撞,從來不知道羞愧為何物的他居然鬼使神差地撓了下頭:
“對不起,嚇到你了。”
溟雁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被牽制住的狼狗身上,直到確定它不回再過來了才在琴姨的攙扶下小心地跳下石桌。
等她在地面上站穩,路卓覘硬著頭皮又一次開口,“對不起,我回去就罰它不許吃飯。”
溟雁猶豫著點點頭,一雙秋水眸閃了閃,“你不要罰它了,以後看好了就行了。”
“嗯,我聽你的。”
一邊的琴姨終於正視了眼前的少年一眼,瞭然地笑了。
“三小姐,我們回去嗎?”
“好。”
溟雁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一本書,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