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叔和陸三叔夫婦和往常一樣,先來陸清鳶他們家看看老孃,跟老孃說兩句話。
然後回去做早飯,吃了飯就去上工。
陸清鳶把碗筷清洗乾淨,將昨兒沒曬好的被子衣服抱出來,曬在院子裡的鐵絲上。
然後把昨晚換下來的衣服洗好晾上,進堂屋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老鐘錶,發現才八點後,陸清鳶走進陸奶奶的房間。
“奶奶,要不要出去坐坐?”
陸奶奶卻瞪眼,“你別想著我,快把自己收拾收拾,十一點相看,你十點就得出門呢!”
半小時的路程,再提前半個小時等著,以防對方來得早,那就不好了。
“沒什麼可收拾的,”陸清鳶抿嘴一笑,“你不是常說你孫女長得好,就是滿臉黑灰也是全生產隊最漂亮的姑娘嗎?”
“這倒是,”陸奶奶撲哧一笑,看向自己的孫女。
烏黑的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眉眼如畫,淺青色立領春衣把陸清鳶的身段很好地修飾出來。
“你大嫂做的衣服就是襯你,瞧著臉色更好看,這身段也更顯了。”
陸奶奶很是滿意大孫媳婦兒的手藝。
因為她不願意出去,陸清鳶便把院子清掃了一遍,又叮囑了兩個小傢伙一番。
正說著呢,陸三叔的兒子陸清軍就開啟門出來了。
“清鳶姐,我來照看奶奶,你放心去相親!”
陸清鳶抬眼看過去,只見陸清軍頭髮亂糟糟雞窩似的豎著,“才起呢?”
“嗯,昨晚熬夜挑豆子了,”陸清軍避開家生的小髒手。
“家裡還剩點綠豆紅薯稀飯,你去洗臉刷牙,我給你舀去。”
陸清鳶轉身去了灶房。
陸清軍嘿嘿一笑,跑去洗漱了。
家生和路生跟在這個最小的叔叔後面叫著。
“懶蟲!懶蟲!”
“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才起來,懶蟲嗷!”
“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又熬了夜,就知道睡懶覺是多麼爽的事兒了!”
陸清軍還在叫嚷著。
時間差不多了,陸清鳶便到岔路口那邊等陸五嬸。
陸五嬸著急忙慌地趕來,“哎呀,嫣嫣這孩子昨晚上發燒了,折騰到今兒早上才退下去。”
“那五嬸,我自己去就成了,你在家照看嫣嫣吧。”
陸清鳶一聽陸嫣嫣病了,連忙道。
“不用,她沒啥事兒了,”陸五嬸笑了笑,挽住她的手臂,“走。”
“要不要買點藥回來?”
“她沒事兒就不買,買了藥回來,她奶奶又得唸叨,說什麼,這人還沒病呢,你就把藥買回來,不知道是咒誰。”
陸五嬸學著她婆婆尖酸刻薄的樣子,把陸清鳶逗笑了。
如果說陸母跟陸奶奶的婆媳關係不錯,那陸五嬸跟她的婆婆關係可就差了。
主要是那老太太不待見兒媳婦,還重男輕女。
因為她這性子,陸清鳶從小就極少去陸五嬸他們院子玩兒。
剛到公社大門口,陸五嬸給陸清鳶整理碎髮的時候,就瞅見衛生所後面的小路走出一個人。
“哎喲,那小子來得可真早。”
陸五嬸示意陸清鳶看人,“他就是舒北秋。”
陸清鳶抬眼看去,只見來人身形修長,窄腰寬肩,他不是那種俊秀的長相,而是那種剛毅又不失溫柔的面容。
“好、好高啊。”
陸清鳶小嘴微張,眨巴著杏眼看著走向她們的男人。
“一米九呢,脫了鞋的那種。”
陸五嬸在旁邊得意道,“我可是打聽清楚了的。”
“嬸子,陸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