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鵝嘗了兩個知了牛,辣子粉和他家裡的辣子面不同,更辣更香,於是就把剩下的知了牛留下,西屋裡有個竹筒,是他一直用的,一般有肉菜了,都會用竹筒帶回去。
其實他昨天傍晚回去的時候,見村後林子有人打著火把摸知了,於是也過去尋摸半天,用樹葉包了一包拿回去。
小棗兒是個女孩,二娃又小,兩個孩子就算饞,夜裡要是沒有人領著,完全不敢出門。
這點東西不值當跑一趟鎮上去賣,白天他不在家,家裡也沒人能走遠路,就囑咐他夫郎今天都炒了,讓孩子嘗嘗鮮,這東西是肉,還能補補身子。
飯後,顧蘭時因吃的有點多,覺得撐了,於是把洗碗刷鍋的活撂給裴厭,外面太陽大,不好走動,他就回了屋整頓針線衣裳。
九月份才生,如今六月多,還早著,到那時候涼,襁褓得縫厚實,棉花已經有了,裴厭買了十斤回來,連襁褓帶小被子還有娃娃的兩三身冬衣足夠。
顧蘭時站在炕邊又一想,即便有三身冬衣換洗,奶娃娃尿床可不管時候,他之前幫大嫂管不到一歲的顧滿,最多的時候一天尿濕了四身衣裳,得虧天熱,洗了後半天就能晾乾。
可他生娃娃的時候天冷,尿濕一身就得換,只有三身的話,不知道夠不夠。
還是再做幾件大一點的冬衣,這樣能換開,來年也不用再改了。
打定主意以後,顧蘭時開啟箱子,從裡頭取出沒用完的布匹,用木尺量好後裁剪下來。
沒一會兒,裴厭從外頭進來,見他又在忙裁布,便問了一句,得知是給孩子做衣裳,也覺得有道理。
第一個孩子,兩人嘴上沒說,但心裡都很在意,哪怕孩子還沒出生,什麼新衣裳新帽子,還有鎮上小孩手裡拿的玩具,以前從不留神,最近裴厭一看到就忍不住記下,以後好給娃娃買。
「錢收著了?」裴厭問道。
顧蘭時抬頭看他,笑著說:「忘了,錢袋還在枕頭底下塞著呢,你拿出來,這會兒數數。」
裴厭走到炕頭,從枕頭底下摸出錢袋,沉甸甸的,但多數都是銅板。
兩人坐在炕邊,中間是倒出來的一堆錢,顧蘭時先把兩小塊碎銀挑出來,問:「二錢?」
裴厭點點頭:「嗯,蠍子正好兩斤,賣了一百六十文,藥鋪給了一錢碎銀和六十個銅板,另外一錢是酒樓給的,雞蛋三十個九十文,菜錢五十二文,今天要的菜和雞蛋都少,攏共一錢四十文,抹了零頭。」
「同春酒館那邊沒要雞蛋,只買了菜,也抹了零,給了七十文,沿街再賣了二十六文。」
菜價便宜,有時酒樓和酒館生意不大好,菜蔬有剩餘,買的自然就少,今天進項還算可以,除了蠍子以外,有兩錢多的進項,之前有幾次把菜拉去鎮上,只賣了二三十斤,換到四十來文,又原樣拉回來了。
做小買賣就是這樣,沒法兒預料,好在和酒樓酒館搭上了,勤快一點每天去送鮮菜,多少能賺幾個銅子兒。
顧蘭時把所有銅板數了一遍,是一百九十六文,他揭開炕蓆一角,從底下取了四文錢,補夠兩百文。
他拿起碎銀,裝進一個繡了花的荷包裡,裡頭都是散碎銀子,一錢的居多,扎進口後在手裡掂一掂,他露出個笑,說:「這些放著,先不動,對了,下午你拿錢去買五塊豆腐,晚飯煎豆腐吃,再給明天留一塊,切成豆腐丁炒臊子,明兒吃白麵條。」
「好,知道了。」裴厭點點頭,順手就從炕蓆底下拿了五文錢,直接把銅板塞進袖兜裡面,就這麼幾個銅板,沒必要帶荷包。
說一會兒閒話,聽見劉大鵝煮豬食的動靜,裴厭又出去了,在院裡劈柴,等豬食雞食晾溫以後,和劉大鵝提了各自去餵。
顧蘭時不管他們,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