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治你想太多了。”
循聲轉首。一雙寂靜而深不?見底的鳶色眼睛,仿若一面?魔鏡般盛放著我的面?孔。
“是給?國木田先生的。他見到我之後極可能會激動到頭暈目眩,所以我為他準備了高糖飲品以緩解壓力。”
“好偏心啊。小霽對國木田君比對我上心多了。”
太宰治輕悠悠地抱怨著,在我的肩側站定?,他手裡?原本就有一杯咖啡,舉杯抿了一口。
“嗯……感?覺小霽對所有人都相當上心呢,除了我。”
“我確實很喜歡國木田先生。如果他願意的話,我想讓他成?為我的寵物。誰能拒絕把?一個老?實人戴上項圈綁在家裡?呢。”
“這可真是激烈的想法啊。國木田君聽到了,會羞憤到崩潰吧。”
在太宰治饒有興趣的注視中,我面?無表情地喝著熱可可。
“阿治,這兒只有你和?我,就沒必要演戲了吧。互演確實有趣,可如果一個旁觀者?也沒有,就變得無趣了。”
“你不?需要我或是任何人對你上心。即使我對你上心,你也不?會對我上心。你在自己周圍設立了隔絕一切的真空地帶。”
“倘若誰想接觸你,會感?覺好像徒手捕撈一條最滑溜溜的魚。一切皆為徒勞,魚會逃走,游回暗處。魚先生,孤寂對你而言是甜蜜的毒物,你希望全世界都不?要煩擾你。”
“雖然我很中意你,也非常樂意跟你一起玩,但讓我猶如海綿寶寶對待派大星那樣,熱情而有愛地對待你,然後很快被你所厭煩,被你當作打發時間的劣等玩具,那我可就不?開?心了。 ”
“小霽也太直接了,果然是直球系呢。”太宰治揚起笑,輕聲低語道,“隱秘的惡劣的心理被這樣講出來,就算是我也感?覺心慌呢。”
“我不?是直球系,是更強烈更激進的狼牙棒系。請問我對於你的揭穿,哪裡?不?對嗎?”
“那倒是沒有。是全對。”
這個人是那種最惡劣的貓。我對此再清楚不?過了。
沒人理他,就喵喵叫個沒完。
誰接近他,就一溜煙跑沒影。
你對貓太好,貓就覺得你索然無味,還?會操控並耍弄你。
不?過……自己仍是十分願意與這隻壞貓一起玩,因為他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既然小霽對我這般直言不?諱,”他轉眸看我,“那麼我向你單刀直入地提一個問題也可以吧。”
“你隨便發問,我敞開?回答。”我回看他,語調平淡地如實說,“我這人的性格是百分百直爽的,從不?介意將自己的內心想法與精神狀況展示給?所有人。”
咖啡廳的這一座裝飾性的石質廊柱之下,只有我和?他,其他人在數米外。
軟而蓬鬆的黑色瀏海微微壓住青年的眉目,那似笑非笑的鳶色眼瞳愈發莫測,猶如深秋凋敝的褐色枯葉,靜謐的,死寂的,引發哲思的。
彼此難以看穿彼此,卻持續雙向觀察。
這是一場惡質的異類,碰見更惡質的異類,進行?相互研究的有趣遊戲。
對方?靜靜地端詳著我,那兩叢纖長的睫毛像慢鏡頭所捕捉到的蝴蝶振翅一般,緩緩地顫了一下。
“小霽實際上不?在乎這世界的任何人和?物吧。 ”
“為何你卻做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呢。”
“甚至比我更多。”
其他人在喧鬧之中, 而我與這?個人卻陷入了靜默之中。
青年所提出的簡單卻難解的問題令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很棒的笑容。這?好像是我所看見的小霽笑得最自然的一次呢。”
“是嗎?果然被發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