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聽信一次他那張嘴裡的玩笑話。
向思遷真的有想過,如果她是那群年輕活力充滿戀愛腦的姑娘,估計就停在這裡了。不巧她成熟,聰明,有屬於自己的思想。
所以,她會揣摩,會看透他那雙薄情的眼睛,猜他的話語是什麼含義,是不是真的想跟她擁有一個孩子。
可什麼能經得起揣測?反正不會是齊失既這種人。
那表情,和他每次耍流氓時一樣,把做愛當作平常話說出來時一樣,隨意將人性剖析透徹時一樣。
很難不懷疑他的潛臺詞是:生個玩玩。
拿她當什麼?
當可以不斷給他提供快樂源泉的卡通片,還是供他取樂嘲笑的馬戲團表演。
他這種本就帶著孩子氣的人,怎麼可能想如何照顧另一個小孩。
想到最後向思遷氣笑了。她在幹嘛,難道期望他對生命哪怕有一絲敬畏,還是期待他真的能將一個小孩視作愛情結晶。
居然還分析起來這人隨口的一句了,她才是神經。
藥片拿在她手上,還沒來得及擠出來,被捏得發出聲響。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盤旋:真不愧是齊失既。
原本她是想一夜風流過後,託酒精的福繼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將無情人扮演到底。既然不能要求他什麼,更無法逃離,不如認了,認下她就是栽在這男人手上,沒辦法,不談情說愛就好。
還可以安慰自己他們之間發生一場情事很正常。
可是他連這個角色也不想讓她好好扮演,寬仁又殘酷。
一股無名火竄上,向思遷將藥往他身上甩:“這樣有意思嗎?我拜託你要是不想被女人纏上,乾脆就再絕情一點,直接掐斷,別在這裡時不時給人念想,讓人覺得再努力一下,有機會的。你把人當什麼?哦,我忘了你根本不用把人當什麼,人命在你眼裡不就是一聲響的事情,可能也根本不把一個新生兒當作人,畢竟在你眼裡掐死他比吃頓飯還簡單。”
她就是生氣這個,他就算這麼想著,卻依舊能不負責任地跟她講出那種話,在他學會放重生命之前。
讓她覺得,她對他來說更輕賤。
“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沒得到過嗎?沒有吧,你喜歡什麼都有人雙手捧到你面前,你當然不知道那種感覺。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別玩人了,齊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永遠醒著的,我是個普通人,腦子裡不可能沒有那種你唾棄的、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
她說完便摔門而去,只留齊失既一個,盯著地上的藥看了好半晌,蹲下撿起到手上。
難以形容現在的心情,畢竟頭一次有女人對他發脾氣,往他身上摔東西,還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就算是件玩具,也應該是他最寶貝的那一樣,給他留下一塊疤,還要撿起來揣進懷裡仔細檢查有沒有什麼磕了碰了的地方。
他難得想,是不是不該想什麼就說什麼。還有,她是不是真的很愛他。
為什麼愛,又有多愛。
反正這一下是摔進他心肝裡去了。
他不疼,怕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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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以為要放晴了,結果陰天還在繼續著,到傍晚又是一場被向思遷趕上的暴雨,只是望向不遠處時難免驚訝。
他的車依然停在那,像這座建築前萬年不變的冰山,等到化雪的人出現才會離開。
雨刷一下一下地刮,玻璃上不斷往下流的水難以讓人看清坐在主駕的人是什麼神態。
路人會猜,誰這麼痴情,雷打不動,百年如一日。
向思遷會想,他在高興這場陰雨天,還是皺著眉不耐煩,嫌空氣潮溼,被雨水遮擋了視線。
總之不管怎麼樣,她都沒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