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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華陽沐浴過來,發現陳敬宗一身中衣靠在榻上,手裡拿著那條鞭子。
“怎麼又翻出來了?”華陽疑惑地問,放在普通之家,這種御賜之物都要好好地敬起來,華陽也沒打算太輕視了。
陳敬宗看看她,再垂眸,過了會兒,他把鞭子放回去了。
華陽覺得他奇奇怪怪的。
過了兩刻鐘,陳敬宗扣緊華陽的兩條腕子,在她耳邊道:“其實有時候,鞭子還能當繩子用。”
華陽:……
她咬牙:“你敢!”
陳敬宗親親她潮紅的臉:“現在自然是不敢,等你以後願意了再說。”
自打兩位欽差到了陵州城, 陵州城外的百姓們好像要提前過年了似的,一波一波地往城裡趕。
欽差們借用了知府衙門,審完湘王再審王府的管事、侍衛、小廝、丫鬟, 湘王嘴硬不肯認罪,自有助紂為虐的下人們的口供作為佐證, 再加上湘王世子還在錦衣衛手裡,湘王的嘴只硬了一天一夜,從第二天開始,在大量人證物證的重壓下,湘王便什麼都肯招了。
只是他犯下的罪惡太多, 欽差們一樁一樁的核實, 竟也足足審了四天四夜。
四月十四這日上午, 石堯、鄭洪終於走出知府衙門, 來寧園拜見公主。
短短几日不見,華陽發現這二位都憔悴了, 眼周泛黑, 足以證明他們曾經熬夜審案。
“大人們辛苦了, 坐下說吧。”
小丫鬟也端上了茶水。
石堯、鄭洪行禮道謝,落座後, 石堯先道:“稟公主, 您狀告湘王的十七條罪狀,湘王及其黨羽都已認罪,臣等已經將卷宗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遞呈皇上裁決, 一去一回, 約莫十日左右便能知曉結果。”
華陽不見喜色, 反而一臉惋惜:“湘王是我王叔, 今日落到這般地步, 我又於心何忍。”
鄭洪直言勸道:“公主不必難過,湘王貪贓枉法魚肉百姓,致使陵州一帶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既違背了太祖爺當初分封藩王的祖訓,也辜負了皇上對他的一片隆恩,於皇族宗室於黎明百姓都是罪人,無論皇上如何責罰,都是其罪有應得。”
石堯:“鄭大人說得對,還請公主愛惜身體,莫要為此煩擾。”
華陽嘆道:“也罷,不過稚子無辜,若王府裡還有幼齡宗親,大人們當吩咐侍衛周全照顧,直到父皇的旨意抵達。”
兩位欽差同時離席,拱手道:“公主慈悲,實乃宗親、百姓之福。”
華陽淺淺一笑,囑咐他們回驛館好好休息。
吳潤送欽差們出去,華陽也不用再端著公主的架子,帶著丫鬟們回了棲鳳殿。
朝雲喜氣洋洋:“既然湘王已經認罪,皇上肯定輕饒不了他,終於塵埃落定,公主也可以好好地慶生了。”
華陽興致寥寥:“年年都過生辰,無非就那些花樣,早膩味了。”
朝月:“公主,這可是您出嫁後的第二個生辰,去年趕上陳老太太下葬,咱們又剛到鎮上不久,那次基本上就是敷衍過去了,今年咱們可要辦得隆重些。”
華陽搖了搖頭:“不可,湘王畢竟是我王叔,他們全府正等待發落旨意,咱們這邊卻載歌載舞,難免有幸災樂禍之意,就算咱們心裡這麼想,也不能落人口舌。”
“啊,難道今年又要敷衍過去?”
華陽本也沒期待什麼,自然也不會失望,生辰只是小事,湘王要定罪了,朝廷少了一隻大蠹蟲,光這一件事,都足夠她高興一整年。
朝雲、朝月卻替公主抱不平,公主還未出嫁時,哪年生辰皇上、娘娘都要張羅一番,辦得熱鬧又喜慶,哪能一出宮就冷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