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忽然沉默了片刻。
沈玉殊回眸瞥他一眼道:“王管家,怎麼不說話,你喜歡?”
“沒有少爺。”簡越怎麼可能分不清大小王呢,他連忙溜鬚拍馬:“其實老奴也覺得長得實在是有些難以入眼,就讓村長給改改吧。”
沈玉殊輕哼一聲道:“算你還有點眼光。”
簡越鬆了口氣。
沈玉殊又問他:“你不是說來看族譜嗎,這裡到處都是死人的銘牌,族譜在哪?”
簡越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下面道:“好像在那。”
前段時間每次去,桌子下面的那幾位都要捉弄他,這次簡越可不想自己去拿了,他道:“就在下面呢少爺。”
沈玉殊用一種,你這磨人的小妖精,連這點活都不想幹的目光看了眼簡越,快步的走了過去,他彎腰,將下面的族譜拿了出來。
厚重的族譜在沈玉殊的手裡你顯得甚至有些嬌小。
簡越道:“少爺,沈家人也都在這上面嗎?”
沈玉殊點頭道:“這當然,母親說過,她從小就是在萬福村長大的。”
簡越詢問說:“老夫人從來都沒有回來過嗎?”
“從我記事起是沒有的。”沈玉殊道:“母親似乎並不是很喜歡提萬福村的事情,我和我弟弟只相差二歲,生下弟弟不到一年,父親就去世了,母親很難過,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弟弟不到五歲的時候就得了肺炎,母親把家裡的房子賣掉也沒有能治好他。”
這是沈玉殊第一次和簡越提起家裡的事。
以前簡越總是覺得,沈玉殊很厲害,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非常的強勢,雷厲風行的那種,好像這天底下壓根就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難倒沈玉殊。
而現在,沈玉殊站在他身邊,語調輕淡的提起從前,簡越就覺得,那個住在華麗殼子,高高在神堂上的霸道總裁從神臺走下來了,他走到了他的身邊,成了一個也有著脆弱之處的普通人。
簡越問:“那後來呢?”
“弟弟的死對母親的打擊很大。”沈玉殊道:“她把我寄宿在學校後,離開了一段時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但是回來後,她就不再消沉度日,我知道母親心裡的傷痛其實從未痊癒,但為了不引起她的傷心事,也沒有提起過弟弟的事。”
簡越問:“這次怎麼會想到帶老夫人回來呢。”
沈玉殊翻閱著族譜,一邊道:“落葉歸根,母親在醫院裡一直唸叨著萬福村,就帶她回來看看。”
老夫人消失的那段時間,到底去哪裡了?
簡越好奇道:“少爺,您弟弟和父親都葬在哪裡了,您後來有去看過嗎?”
“沒有。”沈玉殊回答道:“這是母親的傷心事,我那個時候還年幼,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母親去處理的,我並未插手,後來怕引起母親的傷心事,也沒有提過。”
簡越嘆了口氣。
窺探的視線讓他厭煩,恐怖。
但是現在,事情不同了,他覺得那些視線也沒什麼可怕的,看就看唄,能少塊肉是怎麼樣,除了看看能幹什麼呢,看他和少爺的婚事?
這果然,人格局開啟的話,就算在鬼屋都覺得浪漫。
簡越甚至心情好的都開始哼歌,手邊的銘牌無風自己倒了,他還能好心的順手扶起來,笑眯眯的:“調皮,下次再倒就火化。”
銘牌:“……”
祠堂裡那些莫名其妙的視線忽然就少了很多。
簡越在一堆沒有主的銘牌堆裡面找,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找了塊二十多分鐘後,總算讓他給找到了。
就在一個從前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一塊黑色的銘牌安靜的佇立在神像的後面,簡越緩緩的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