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便遞了梯子:「你還有字,之前怎麼沒聽娘叫過?」
謝瀟瀾終於在那些冗長的記憶裡找到了突破口,表字是他考中秀才那年老師親賜,對他滿含期待。
可惜與謝家交好的王家遭難,滅頂之災,為王家說話的朝臣皆淪為階下囚,父親不願見知己好友蒙冤而死,卻被奸人所害,聖上每每看到謝家總能想到王家,便尋了個錯處準備將謝家懲治,是他一位好友冒死求情,才得以放他們離京。
那時謝瀟瀾羽翼未滿,且還有家中母親弟弟要照料,不能與其硬碰硬,便只能暫且離開,避風頭。
而代表著他曾經榮光的表字,都成為了和京城分割的犧牲品。
「娘約莫是怕我會心有不甘,所以便沒叫過。」何況鄉下人家也沒有娶表字的,他也不想太引人注目。
「那日後便能重新拾起來了。」何意輕柔一笑,像是已經瞧見他高中一般。
翌日。
印商陸倒是乖覺的來了宅子裡,如今聖上疑心深重,世家子弟不能全部入朝為官,恐被說結黨營私,因此他不需要科考,也不需行軍打仗,越是紈絝不化,聖上越放心。
他並未打擾謝瀟瀾,反倒是真的找了何意:「你今日有何打算?」
「我閒來無事,準備防己堂瞧瞧,昨兒那大夫說許我去呢。」何意輕笑。
「那我隨你一同去,也瞧瞧你本事到底如何,不過我聽你這般說,怕不是會被其他的大夫欺負?」印商陸總覺得那老大夫這麼做會給何意帶來麻煩。
何意略略勾唇,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醫者,都是要憑真本事的。」
「你還真有信心……」
何意當然有,在京城這幾日他可是悶壞了,若是有打發時間還能疏解情緒的地方,他可不是要上趕著來?
老大夫一早就等在院裡了,醫館其他人早就知道他叫了一個病人來做徒弟的事,都有些不贊同,也巴巴兒的等著看到底是誰那麼大臉呢。
因此,在何意一腳踏進醫館,其他做事的便瞧見老大夫嗖的就跑到了一個花容月貌的哥兒面前,各個都瞪大了眼睛,也太年輕了些……
「瘋大夫果然瘋魔,竟真找了個這般年輕的。」
「可不是,先前葉藥師想跟著瘋大夫,他都不肯,言辭激烈的將人趕走,轉頭就找了個不如葉藥師的,豈不是在打他的臉?」
「倒也不是全都不如,至少臉是沒得挑,比那些世家小姐們都好看。」
…
瘋大夫對他們的談論置若罔聞,見著何意就忙帶著他往裡面走,絲毫不在意那些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的人。
何意麵對外人時總是冷著張臉,目光淺掠過眾人時恍若帶著淡淡的不屑,是很能激起民·憤的目光。
「前輩,這就是您千挑萬選出來的徒弟嗎?」
一道略有些不屑的聲音驟然響起,像是將其他人想說卻不敢說的話給說了。
瘋大夫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把何意往自己藥室請,說話都男人卻是受不了這種氣,他抬腳跟了上去,還不忘貶低何意:「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如我一般,年紀輕輕就能當藥師的。」
「我學配藥的時候,你大概連筆都不會握。」何意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受父母薰陶,他是自懂事就開始把弄藥草的,不知天外有天還敢這樣說話?
「你——」
「葉榮,他是我嫂夫人,你若再無理,我便找到你們葉府去!」印商陸忍無可忍,「好歹是葉家表親,竟這般不知禮數,仔細著你的腦袋!」
葉榮被嫉恨矇蔽雙眼,瘋大夫帶人進來時他壓根沒注意還有印商陸在,這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小紈絝,他哪裡敢惹?
他忙揚起笑:「原來是印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