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著何意做事的藥童出面打圓場,他乾笑著:「三師兄,意哥如今也是咱們濟世堂的大夫,他忙活一天了,我給您倒茶就是了!」
說著便拿起茶壺倒水。
何意有些不痛快,伸手按住杯沿,語氣帶了些不耐:「既是學徒,若是沒有手如何當學徒?喝杯茶水都要旁人伺候著,做什麼學徒,去鎮上破廟當乞丐,跪下磕頭就要什麼都有!」
「何意!你欺人太甚!」
「我如何欺負你了?不是你見我喝口茶都要伸著手要?」何意冷冷回懟。
「你——」
「你閉嘴!」老大夫怒呵,「你在濟世堂這般久還不穩重,自身之事勿擾旁人,不必在此處清點了,去後院將新送來的藥草分明別類!」
說罷,又樂呵呵看向何意:「果真有勇有謀,是個好苗子……」
說著說著,老大夫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他順著何意的視線望去,只見他拇指和食指指腹捏著根細小的軟針揉捻著,周身也散著讓人難以靠近的氣勢。
那根針灸時最不起眼的針,在日光的照曬下泛著微弱的光,但手藝得當的人即便是這樣的針,照樣能傷人於無形。
醫者,亦是這世間最不能得罪之人。
老大夫莫名冒了身汗,旋即卻像是發現寶藏一般拉著何意就往他單獨的藥室走去,他迫不及待的想和何意探討有關醫理的知識!
何意從藥室出來時天色已經昏暗,雖說他也覺得同那齊老頭聊的挺不錯,但抓著人就聊幾個時辰,也太瘋狂了。
「何大夫你今日且先回吧!」齊老頭聊了個爽,人也看著更加精神了。
何意擺擺手:「不用多慮,我夫君馬上就來。」
他收著齊老頭送的古醫書,美滋滋的等謝瀟瀾來接他,才來一日就累的厲害,那些在日頭底下等著看病的人估計更難受,白日裡的靈光一閃,讓他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行動起來。
謝瀟瀾不知道他時辰提前,估計會按照之前說好的時辰過來,若是何意一走,對方再來,八成會錯過。
錯過不是最可怕的,謝瀟瀾說不定又要不高興!
何意想了想乾脆穩坐木椅,等人來接。
「大夫!大夫救命!」
何意聽見動靜立刻朝濟世堂門口走去,就瞧見陳文瘸腿捂著手臂跌撞而來,指縫處還有血跡滲出。
一時間他顧不得先前的恩怨,忙示意夥計將他攙扶坐下。
手臂上被鋒利的東西刮破,傷口不長,但觀出血量,何意懷疑可能刺的比較深。
藥童白芍幫他清理好傷口,將止血散灑在傷口後便用布包紮好,他知道這陳文是秀才,今年要下場,若是傷的厲害可是會斷送前程的,因此格外小心。
陳文狠狠瞪了白芍一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的東西。
待他包紮好,何意半蹲著將醫書捲成筒敲了陳文來時瘸著的腿:「這裡疼不疼?」
「疼!疼!」陳文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他是裝的,就連傷口都是自己輕輕割的,因為血不夠,還特意從屠戶那要了點豬血。
聽何意邊敲邊問,為了裝的像,自然要喊疼。
何意微微蹙眉又敲了敲他膝蓋處:「這裡疼不疼?」
陳文卻叫的更悽慘了。
何意狐疑看了看他,前後兩下他都沒用裡,這人卻叫的活像是殺豬一般,想著許是傷了內裡,便先給他把了脈。
不把不知道,一把給氣笑。
沒病裝病。
「意哥兒,我的腿可還能治?」陳文佯裝慌張。
何意微微一笑:「當然能治,只是需要施針,不知你能否忍受疼痛?」
「施針…可是你給我施針?能忍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