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錢天敦彙報道:“錢中尉,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先吃飯吧,吃完飯大家各自巡視自己負責的營區,安排好值夜工作。晚上我會隨機抽查,誰手底下出了紕漏,那明天就由他來把這艘船的甲板擦洗乾淨。”錢天敦站起身來,拍拍鄭廷肩頭安慰道:“不用擔心,頂多兩天就到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打敗南越叛軍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鄭廷點點頭,很勉強地在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向來講究廉價養兵的北越軍在伙食上跟海漢民團有著較大的差距,行軍期間基本上就只提供菜粥,不過好在糧食充足,一律管飽。而海漢民兵的食物基本能保持餐餐見油,頓頓有肉,質量上甚至要優於北越軍官的伙食。穿越眾軍官的伙食就更好一些,基本都是小灶炒菜,雖說不上豐盛,但以野外宿營的環境來說,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了。
晚飯之後,各級軍官便回到營中進行巡查。像這種野外宿營晚飯後就已經禁止一般人員在營中隨意走動、大聲呼喊,以避免夜間出現混亂,出現營嘯之類的狀況。海漢民團雖然沒有繼承傳統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斬”軍規,但對於宿營的要求也同樣極為嚴格,有來自後世的一整套管理制度。
錢天敦吃過晚飯,也下船登岸巡察營房,跟在他身邊的自然是入伍之後便一直追隨他的高橋南。
高橋南認為自己在這大半年的時間中,接連遇到了兩位貴人,一個是當初將他拉出泥潭的任亮,另一個便是對他信任有加的錢天敦了。
從落魄武士到囚犯,再到民團士兵,是任亮給了他重生的機會,對於這份恩情,高橋南認為自己今生都很難回報。而進入民團之後,錢天敦給予的信任讓高橋南看到了未來的希望,自己將來可不僅僅只能作為一名民兵存在,完全有可能成為統領部隊的軍官當然,前提是能夠以軍人的身份獲取足夠的戰功才行。
高橋南也知道錢天敦有意栽培自己,因此他就更加堅定了必須做點什麼來回報對方的念頭。而作為軍人,最好的回報大概就是立下戰功,讓自己的上司能夠臉面有光了。這次南下之前,高橋南便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能只滿足於在錢天敦身邊做個親兵,而必須抓住這次的機會,用戰績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同時也證明上司錢天敦的眼光。
高橋南舉著火把,走在錢天敦側後方替他照亮道路。斟酌再三之後,高橋南還是主動開口道:“錢中尉,我有話想說。”
錢天敦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你說吧。”
“我想申請調到你麾下的特戰連。”高橋南鼓起勇氣說道。
“想打仗?”錢天敦彷彿已經看穿了高橋南的心思。
“這是武士的天職!”高橋南斬釘截鐵地應道:“我現在身為執委會的武士,當為執委會奮勇殺敵,以忠勇來回報各位首長的信任!”
“你又忘了,你現在不再是什麼武士,你是一名海漢戰士!”錢天敦搖搖頭教訓道:“你要捍衛的不是武士的榮譽,而是作為海漢戰士,作為一名軍人的榮譽!”
“是!”高橋南趕緊應道。對於錢天敦所說的任何話,他似乎都從沒有反駁的意圖,就算錢天敦叫他馬上去死,估計他立刻就會掏出軍刀把自己給剖了。
錢天敦似乎也習慣了高橋南的這種無條件服從,並沒有繼續教訓他,而是轉而說起了作戰的事情:“進了特戰連,那就是真要是玩命了。我知道你不怕玩命,但你有沒有真正想過,你是為什麼而戰?”
沒等高橋南開口回答,錢天敦繼續說道:“我們的民團士兵中,絕大部分人現在都還不明白他們將為何而戰,如果我去問他們,估計大部分的人的回答都跟你一樣,為執委會而戰,或者為了回報恩情而戰,甚至是為了軍餉而戰。但這樣想真的對嗎?高橋南,你為什麼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