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氣極,脾氣上來便要到處去找找,他們來府城一月,總能會碰到認得他的人!
「你好好想想有何特別之處?」大夫有些汗顏,他也是見過何意幾次的,但次次都是匆匆一瞥。
「他……叫何意,是陪郎君科考,樣貌極好!」
「……沒了?」
「……」
劉貨郎本正擔著擔子探頭巴腦的看熱鬧,想著說不定會有看累的和他買幾個燒餅,冷不丁就聽見了這番談話。
他狐疑道:「你們找謝夫郎?」
「你郎君不在,瞧著你都無精打採的。」
午食做了何意喜歡的魚,即便大寶廚藝精湛也沒引起他丁點兒反應,換做平時絕對要誇上一誇的。
趙夫郎見他著他和平時不同的模樣覺得有趣,便忍不住要打趣他。
何意麵色淡淡:「我歡喜的緊,不能被大寶瞧出來,他會告狀。」
對於自家小廝多收了些伙食費的事,趙夫郎是知道的,這種事稀鬆平常,也談不上背主便由著他去了。
趙夫郎哼笑一聲,端著茶杯悠哉悠哉,說的全都是鬼話,他一句都不會信:「剛成親沒多久吧?瞧我,夫君去世給我留下這宅院還有些鋪子,每年光收租我都夠開銷了!」
「那我是等不到了。」何意下意識回嘴。
「你——」
「何大夫可在?何大夫在家嗎?我們是濟世堂的大夫!」
聽著外面的動靜,何意便知道是管事帶著人找來了,若只是道歉,他怕是會高興些,可帶著大夫親自來,便只能說明送去的病人情況還未得到緩解。
心中不由得有些煩悶。
大寶看了眼何意,見他神情並未牴觸,這才去開門將人迎進來。
管事一見到何意便迅速道歉:「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何大夫萬不能同我一般見識,若您願意,明日我便親自在酒樓宴請您,以示賠罪?」
「不用,走吧。」何意音色寡淡,那麼一頓飯他自己也能去吃。
一路上一同前來的大夫都在和何意講那病人的情況,無非就是說病人渾身疼痛難忍,才導致他們無法進行醫治。
身為醫者,怎麼能將全部的錯誤全都推到病人身上。
但他知道,這時的大夫郎中都被人捧的很高,是能行醫治病的仙人,可仙人如果無法救治,和普通人也並無分別。
何意這次看到了病人的模樣,和他猜測的一樣,他避開對方渾身的骨節處碰了碰,見對方無甚反應便知道不是渾身疼,是骨頭疼。
「我需要針灸針。」何意看向旁邊留著長鬍子的老大夫。
「有是有,只是醫者多半隻用的慣自己的針,你——」
何意眉心蹙起,本就冷淡的面容更添一絲冷意:「拿來。」
何意並不認為自己是合格的中醫,但趕鴨子上架時的屠戶只會看刀利不利,而不是問刀是誰的。
總有那麼多的講究和說辭……
這個症狀他曾經見過,針灸考試都會有模擬實驗,當時就出的這道題。
想讓病人不再抽搐,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抑制。
「當人體抽搐時,脊髓前角運動神經元活動增強,可透過針灸脊髓旁的穴位或督脈,會明顯降低抽搐的幅度、強度。」
在何意邊施針邊解說的情況下,病人的抽動明顯降低直至不再抽搐。
他輕輕撥出口氣,清冷的面頰帶著些熱意:「我需要有人幫我寫藥方。」
「我來。」長鬍子大夫沉聲接了話。
「多謝。」
何意說一句長鬍子便寫一句,方子寫完,他淨了淨手便準備離開。
長鬍子卻叫住他,眼底閃著奇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