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哼笑,眼神卻帶著淡淡的肅殺,夜辛之所以將此事在曹勉處結束,無非就是怕再查下去保不住夜霆淵,倒是沒想到反而滋養了這些貨色。
從前還聽說夜辛是如何荒唐無度,如何殺伐果決,疑心深重,如今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了,否則就該連膽敢謀害他的夜霆淵也不放過。
院使不敢再阻攔他,默不作聲地往旁邊讓了讓,何意便帶著紅葉進去了,眼下還沒開春,院裡站一會都覺得身上涼的厲害。
鮑太醫趕緊讓小徒弟給他倒了杯熱茶,他朝何意豎起大拇指,明晃晃地讚揚他做的不錯,何意便微微挑眉也對他豎起大拇哥。
他今日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幫他們看藥,鮑太醫說有幾副藥方需要斟酌用藥,何意便幫他一同分析藥量和品,雖沒有忙的腳不沾地,卻也是無暇顧及其他。
直到太醫院突然有婢女找上門,瞬間就將本就不太平的太醫院濺出水花。
「太醫!我們娘娘突然昏倒了,快跟我去看看!」
何意垂眸將手裡的藥材放到紙上,纖細的手指為紙包繫上妥帖的蝴蝶結,而後輕輕拍了拍放到一旁。
外面早就吵作一團了。
來喊人的是柔妃宮裡的宮女,據說她們娘娘在用點心時突然覺得腹痛,然後下面就見紅了,人也跟著昏了過去,她們這才趕緊手忙腳亂的過來叫太醫。
院使本就是夜霆淵的人,聽說是柔妃生病,人都嚇的開始哆嗦,忙拎著藥箱跟著去了。
「瞧他那緊張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為誰做事。」鮑太醫嗤笑一聲。
「他這倒是沒錯,若是夜楚淵出事,你肯定也緊張。」何意知道他是看不上對方,連帶著呼吸都煩,他煞有介事的點評著,「不能無差別攻擊,至少算得上衷心。」
鮑太醫無奈搖頭,不過何意說的話倒也在理兒。
院使進了柔妃宮裡,和他一同去的還有他的徒弟,是個哥兒,處理起女子的身體要方便些。
但他們都沒想到柔妃的身體會崩漏的那般嚴重。
「我們娘娘平時月信就多,今日突然腹痛不止,沒一會的功夫就將褻褲全染紅了,到底是什麼回事啊?」
柔妃的陪嫁急的額頭都冒汗,院使的汗也不比她少,他嚥了嚥唾沫還是決定先去回稟聖上。
「娘娘崩漏嚴重,損傷母體,日後都不能再有身孕了……」院使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
緊接著夜霆淵就一腳踹在他身上,怒斥:「庸醫!我母妃怎會如你說的這般,分明就是你看管不得力!父皇,斷不能輕縱了這庸醫!」
院使瞪大眼睛:「聖上恕罪,王爺恕罪啊!便是換成旁人來也是一般結果啊!微臣不敢撒謊!」
旁人?
夜辛微微直起身子問周福:「何意是不是進宮了?」
「是,今日剛來,說是在幫其他太醫配藥。」周福回答。
「去把他請來瞧瞧。」
「嗻。」
夜霆淵瞬間扭頭看向夜辛,言語間都是牴觸:「父皇怎能讓他來看,謝瀟瀾平時就和太子走的近,他夫郎又怎會用心救治我母妃?!」
夜辛聽完並未說話,夜霆淵卻從他突然變嚴肅的神情裡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他動了動喉頭,趕緊找補:「兒臣、兒臣是覺得謝大人並不喜兒臣,平時也不甚尊敬,所以、所以才這般懷疑……」
他最後的話是看著夜辛的表情小心翼翼說的,見他沒有想要怪罪的模樣,他才稍微鬆了口氣。
夜辛淡淡看他一眼:「老三長大了。」
夜霆淵神情一凜立刻跪下,情真意切道:「兒臣還需父皇多教導,孩兒不孝,讓父皇失望了。」
「起來吧。」夜辛沒再說話,也沒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