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瀾心緒複雜,步履匆匆的從出村的另一條小路上走。
「謝秀才找意哥兒啊?剛還看見他從這邊過去。」做農活的婦人指著前面的小山坡說道。
「多謝嬸子。」
何意有原主的記憶,順著路往村子裡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冷不丁就瞧見道邊長的花花草草,當下就忍不住開始挖刨起來。
但他只敢順著回村的路挖,沒成想走到了小路上,左右都一腳進村了,也不著急了,挖的更起勁了。
因此,謝瀟瀾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時,對上對方有些慍怒的表情,他都有些懵懵然的。
「怎麼了?」
謝瀟瀾胸口起伏,擔心不已:「你不回家在這裡做什麼?這麼幾株破花草挖的不要著家了?」
何意原本對他趕自己走的事已經不生氣了,哪知對方上來就是氣勢洶洶的問罪,當下也跟著氣了:「就是這麼幾株花花草草治的你的病!怎麼,那哥兒跟你沒談好,你就對我發脾氣嗎?我是受氣包嗎?」
別說,從前的何意還真是何家的受氣包,但他不行。
「……我只是擔心你,你之前沒去過鎮上,我也就說幾句話的功夫你就跑了,你是個哥兒,若是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謝瀟瀾不由得緩和語氣,前世地位超然,骨子裡的掌控欲總時不時的冒頭。
何意麵冷但心軟,聽謝瀟瀾說關切的話,就是想吵都不好意思了,好哄的很。
他抿了抿唇,抬頭看他:「我挖了些防風和羌活,晨起看到你娘按了按頭,我想著她可能有些頭疼風濕,瀟瀟前兩天也有些鼻塞,剛好可以煎了給她們喝。」
少年面容微冷,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暖心。
謝瀟瀾重活一世,最在意的莫過於母親和弟弟,不曾想何意竟也是真心守著他們,沒有比這更讓他熨帖的事了。
他抬手幫何意擦去臉上的土,將一旁的背簍拎起來,另一隻手牽著他:「這般沉,你挖了多少?草藥何時都有,一路走回來該回家歇歇。」
謝母和謝瀟瀟得知人找到也回了家,本想訓斥他幾句,偏聽謝瀟瀾解釋原委後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了。
謝母抹抹眼淚:「你是個好的,不枉我這些日子疼你。」
「婆婆不用同我客氣,等藥草曬好煎來喝就是。」
謝母笑笑把背簍裡的藥草全都拿出來,瞧見下面還有別的東西,下意識問道:「這是給你扯的布?」
糟糕……
謝瀟瀾難得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今日有事耽擱了,沒有扯布,過幾日我去鎮上讀書,到時再給意哥兒買布。」
「都成家的人做事這般不當心,我先去把草藥放外面。」謝母拿著藥草離開,背簍裡的東西自然藏不住了。
謝瀟瀾在鎮上去學自然是買過書的,被草紙包著的東西一眼就看出來是書。
見他一直盯著看,何意便直接拿起遞給他,直白道:「我在鎮上書齋買的,那小二同我說今場的學生都看這些,我不懂這個,便聽他的買了八股講義和詩詞,你看看可用的著?」
謝瀟瀾接過書本有些悵然,便是早知道何意心善細膩,卻也不曾想對方竟這般將他放在心上,哪怕是身為夫子兒子的楊辛,也從來沒有送過他學習上的物件兒。
「用的著,今日賺的銅板是不是花完了?」謝瀟瀾在心中微嘆,從身上掏出荷包給他,「這些給你,銀錢上的事不用你擔心,我既說管你,就斷不會委屈你。」
何意抬眸對上他眼睛,彎起眼眸:「你既這樣說,那我就不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看寶子們對上一章有小疑問,這一章做出解釋,設身處地的話就能明白,謝母很喜歡何意一直在謝瀟瀾面前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