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何意在後宮的時辰已經太久了, 他該離開了, 但慧貴妃和他說了一會的話, 只覺得他有趣。
明明是從鄉下來的哥兒, 以前不是割草餵雞鴨就是洗衣下地, 怎麼幾年光陰, 還能養成如今這副貴不可言的模樣?
可不管如何, 都足以看出是謝瀟瀾對他足夠上心。
「本宮一直很想問,你究竟是如何讓謝大人對你這般寵愛的?」慧貴妃興趣十足, 她相信,不只是她,怕是整個京城就沒有哪家夫人正君是不羨慕的。
謝瀟瀾是整個京城出了名的懼內寵夫無度,連御膳房的糕點都得給他帶回去一份,就是那些皇子王爺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和聖上要。
偏偏謝瀟瀾就敢, 還理直氣壯的。
那些暗中看何意不順眼的,焉知沒有嫉妒的原因?
何意先是詫異,反應過來後失笑:「微臣什麼都沒做, 唯有一顆真心,他自然也是用真心待我。」
慧貴妃卻覺得這番話實在天真,她直接戳破何意的歡喜:「你可知他如今是京城眾多千金貴君的求嫁人選?以他眼下的發展勢頭, 未來不會只有你一位正君, 本宮從未見過那些達官顯貴只有一位正妻的。」
她說這番話, 無疑也是在感慨自己的人生, 哪位女子年少時不想嫁一人,夫妻和睦,相夫教子?
偏偏她嫁的,是這九五之尊的聖上,就註定對方的床榻不會只有她一人安睡。
「那貴妃娘娘日後就見到了。」何意輕輕一笑。
「你倒是相信他,你可知人心本就是天下最難猜測的東西,你如今事事為他著想,又怎知他日後不會丟棄你?」慧貴妃莫名有些兔死狗烹,待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連忙找補道,「本宮的意思是,總歸是要留神的。」
她竟不知不覺間對何意交心了,這顯然有些出乎意料。
何意卻並未在意她有些犀利的言辭,畢竟來到這裡之後,也沒有人會跟他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
他當然知道慧貴妃說的是對的,但謝瀟瀾和那些「達官顯貴」不同。
他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就註定他無法像普通人一樣心安理得的去和別人過一生,他會防備會厭煩和新人從陌生到熟悉,會不耐和他們深交。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都無法真正做到和謝瀟瀾互通心意。
「微臣明白娘娘意思,但他亦是全心全意待我,這種事情,向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知曉娘娘是真的憐惜我才說這番話。」何意溫聲說著,看向慧貴妃的眼神誠摯又認真。
慧貴妃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以心換心,將心比心。
她突然笑了:「本宮活到這般歲數,竟還還不如你通透,罷了,你自己看著便是。」
說起歲數問題,何意突然看向慧貴妃:「恕微臣直言,娘娘如今已不是最適合生育的年歲,萬事都要小心,四月份前殿中最好不要焚香,衣物也只做普通漿洗即刻,不要用香料薰染,吃食上更是要小心。」
「你說這些本宮都懂,若是這些都需要你來教,本宮豈不是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慧貴妃輕笑一聲,倒也接受了何意的善語。
何意也跟著笑笑,略坐了片刻起身離開了。
走出宮苑,小七輕攬著何意的腰肢,使巧勁兒幫他輕輕按著腰,語氣有些不太好:「絞盡腦汁說話,可不是要把人給累壞了。」
「宮中不比咱們家裡,自然得小心些,這話莫要再說了,被有心人聽去,還以為我不滿貴妃娘娘。」何意低聲訓誡她。
累了一上午,何意滿心都是出宮回府休息,長街兩側都是打掃的宮人,見到他紛紛跪地行禮。
何意打著哈欠,思緒有些不受控制地迷濛起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