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到宅門就被從天而降的侍衛們攔住,謝瀟瀾立刻掀起簾子,神色自若:「是本官。」
「原來是謝大人,快請進。」侍衛見是他立刻收起長刀,恭敬將他迎進去,可以想見謝瀟瀾之前沒少來。
夜辭淵是太子,因此一直住在東宮裡,這裡的宅子便只是普通的三進院,平日裡也很少住,只有暗衛和侍衛在這裡。
將他恭恭敬敬帶到夜辭淵的書房,能表露在外的機密可不配被稱為機密,因此侍衛們很放心謝瀟瀾自己在裡面,畢竟書房中除了書架桌椅就再無其他了。
謝瀟瀾看著屋內的陳設思緒飛遠,莫說是做太子,就是做皇子,夜辭淵都是極為「不合格」的。
他深知其中的貓膩,所以才不曾拒絕夜辭淵的交好,只是前世他過於疏忽才被曹勉有機可乘。
這次定然不會重蹈覆轍。
侍衛們臨時抱來的炭盆堪堪夠謝瀟瀾暖個手的,他虎著臉漫步邊際的想,知道的說這是太子是宅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廢棄的舊院子。
「之淮,怎的這般著急找我?」夜辭淵私底下在他面前從未用過自稱,和氣的像是平起平坐多年的知己好友。
「是有急事。」謝瀟瀾看向他,眉心微微皺起,「殿下怎麼這般慌張,失了儀態可不好。」
夜辭淵微微擺手,胸口還有些起伏,笑道:「你這會正寶貝你夫郎呢,突然來我這肯定是有什麼要緊事,否則怎麼會丟下夫郎過來?」
謝瀟瀾在心中嘆息,當真可惜。
他便沒再多說其他,將手裡的小紙包遞給夜辭淵,開門見山道:「這是曹勉準備用來戕害我的毒藥,他之前從一個神秘女人那裡得到過同樣的,不知道用在何處了。」
「……這個老東西!竟這樣害你,此事我會告知父皇,你別害怕。」夜辭淵向來溫潤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殿下,有事的是之前的藥,不知道曹勉會用到誰身上。」謝瀟瀾蹙眉,「這藥很毒,須得調查到底是誰中了此毒,我夫郎說中毒之人單看脈搏是瞧不出的,但在飲食上會有些偏好。」
但具體是什麼偏好,何意也沒說。
夜辭淵臉色有些難看,他全然沒想到這些事,深宮的齟齬總是讓他厭煩疲倦,這日子還不知要過到幾時。
他攥了攥拳頭,語氣帶著絲苦意:「之淮,我從來想不到這些。」
「殿下不是想不到,只是不願想。」謝瀟瀾不留情面的拆穿他。
夜辭淵低低嘆息:「此事我會想辦法去查,但飲食偏好哪些,還需你夫郎告知。」
謝瀟瀾很想說些安慰他的話,但那些翻來覆去的話說了又有什麼用,對方又怎會不知?
他略坐坐便離開了,只剩夜辭淵坐在只燒了一隻炭盆的屋裡,如墜冰窖。
回到謝府,謝瀟瀾便急匆匆回到主屋,見何意還安穩睡著才鬆了口氣,抬手輕輕撥弄對方垂在臉上的髮絲,神情溫柔的不像話。
「癢……」
謝瀟瀾忙收回手,垂眸看著迷糊的他笑了:「擾你清夢了。」
「沒睡踏實。」何意有些眷戀地蹭了蹭他掌心,頗有些嬌氣的指責他,「方才也不知誰說陪我睡,見著我閉眼卻立刻急匆匆的走了。」
「我去找太子殿下了。」
聽到他提起夜辭淵,何意眉心瞬間皺起,頗有些不解:「當今選儲君,究竟是怎麼個選法?」
謝瀟瀾挑眉:「說來聽聽。」
「若是立嫡自然是如今的太子身份最為貴重,可若是以賢能來說,他並非是最適宜的人選,甚至是最不適合的。」
何意能看出夜辭淵志不在此,夜辛就算再荒唐無度也是對方的親爹,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其真正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