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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想笑道:“那諾諾也覺得自己沒錯。你們分別作出自己的選擇。”
他皺眉,依舊無法認同。
安子墨自我感覺那樣渺小的善意並稱不上善,對那條生命來說甚至是一種傷害。換成人也是一樣的,前世時,他覺得自己病入膏肓,無藥可醫,外來者所有的安慰與救助對他來說只是雪上加霜的痛苦。
於是他自我瞭解,選擇自救。
“我確認過,那隻麻雀五臟碎裂,就算我不動手,也只能活十幾分鍾,再殘酷點可能會被貓狗吃掉。與其讓他們多掙扎那十幾分鍾,不如提前解脫。裴諾理解不了,因為她年紀太小,所以我不會怪罪她。”
這個年紀的小孩總會盲目遵從善良,可笑。
安子墨撫著臉上那道被石子刮破的傷口,就算感覺不到疼,還是會因此不爽。
“那你知道裴諾在想什麼嗎?”
“我不知道。”
安想說:“她想,只要你們救它;那麼它一定可以活。”
“不可能,國內缺乏專業的鳥類醫生,就算找到,也救不活。”
他總是站在很理性的方面分析事件對錯,從而給出事件結果,也許這就是安子墨和其他小孩不同的地方。
這並不是什麼壞事,但也不是好事。
安想抿了抿唇,嗓音輕和緩慢,“子墨,人們總是習慣性地相信奇蹟。”
“你捏死的是麻雀,也是她認為的可能存在的希望,所以她才會生氣,因為你掐斷了她的希望。”說著,安想又摸了摸他的頭髮,“不過她打你的確不對。”
安子墨夾著小眉頭沒有說話,在他存活於世的十四年來,從未有人告訴他什麼奇蹟,什麼希望,這種詞語太過夢幻也過於不符合常理。不過這番話也確確實實影響到他多年來的人生觀。
安子墨睫毛顫動,小心翼翼朝安想臉上瞄。
她沒有責怪他,也不會像原來的母親那般棍棒教育,她的確在傾聽他的想法,感受他的心情。
很奇怪的感覺,讓人左右都不覺得舒服。
安子墨難受地扭了兩下脖子,此時突然嗅到一股清甜的血腥氣,那股氣息瞬間吸引安子墨抬頭看去。
只見安想用針管刺破手指,擠出兩滴血液,“給。”
安子墨全身緊繃,如臨大敵:“不要。”
“新生牙嘗過血後會自動縮回,人類的血液會讓受損的牙齒自動癒合。等、等再長出來看看,還這樣的話我們就去牙齒,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你的牙齒肯定沒問題。”
這種事真是太過罕見。
安想從沒見過有哪個吸血鬼的牙齒會像被矬子磨過似的這麼平!放在種族裡妥妥的被鬼嘲笑,牙齒不尖好比男人陽痿。兒子好說是男生,還長得怎麼俊,怎麼著也要想辦法將這點缺點修補完美。
一般來說幼崽吸血鬼只要多補血,只要營養充足,牙齒自然會恢復,可是兒子也不是一般人……
當然她也不是嫌棄兒子,只是擔心他長大找不到媳婦,要是找不到媳婦,可能就要給別人做媳婦了!!
安想的內心想法無比歡脫,安子墨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垂眸,排斥又好奇地看著那兩滴血珠。
“沒事,喝吧,你裴叔叔也喝過了。”
不說還好,一說安子墨更生氣。
“不喝,噁心。”安子墨跳下沙發,就要往房間走。
“不噁心,媽媽洗過啦!很甜的!”安想強行扯住兒子後領,不由分說把手指頭懟進了他嘴裡。
安子墨的喉嚨裡發出一道嗚咽,身體想要反抗,然而大腦先一步做出指令,扁平牙直接咬住手指頭,幾滴血挨住牙尖,初嘗人類血液的獠牙緩緩縮回,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