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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明明是被人演奏的,最後卻要讓彈奏者去適應它,可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和她說過,在她接觸過的所有教育裡,聽到的都是——
[你不夠完美。]
而不是——
[這鋼琴配不上你。]
柳盈盈眼眶發澀。
她低頭揉了揉眼,不想讓明央看出她的軟弱,也不想在鏡頭表現出自己的眼淚。
須臾,她抬起頭又是笑意吟吟:“謝謝你呀明央。”
“嗯?”
“沒有。”她拉了拉她鬢角的小卷毛,彎曲起來的眼睛點綴著一滴尚未消失的淚水,看起來像是一顆明亮的星星墜在她的眼眸。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她後悔了。
以前她不應該總聽父母的話,甚至故意針對她。
“他是壞人,小亞姐離他遠點。”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的手也被說不適合彈鋼琴,但是為什麼沒人願意把鋼琴做窄一些。]
[工具是服從於人類的,而不是人類去服從工具。]
[我相信央央是一個好孩子, 相反的,彈幕某些人沒有她一半好。]
明央的話不僅僅是對柳盈盈說的, 也是對螢幕前很多女孩子說的。她們在否定中長大,旁人總是若無其事細數著你的缺點,好像不完美本來就是一種錯誤。
原本那些不喜歡明央的都不再吱聲, 彈幕環境瞬間一片其樂融融。
明央打來一盆水, 準備好工具, 開始擦拭客廳的玻璃。
節目組自然不會真的指望他們擦乾淨,基本就是安排一小部分割槽域讓孩子裝裝樣子。
對明央來說,擦玻璃只是小事一樁, 因為想快點出去幫忙,所以她做起事一點也不含糊。沈嘉爍一塊玻璃還沒擦完就想叫累, 結果看她這麼認真能幹,瞬間也激發起好勝心, 哼哧哼哧地換了盆水又繼續工作。
結果他忙活大半天,都沒有明央的一塊玻璃乾淨。
她負責的區域擦得光亮不說, 還沒有水漬;反觀沈嘉爍,擦還不如不擦。
沈嘉爍看了看眼前全是水印的玻璃, 再對比旁邊的明央,亮的能撞死一隻蒼蠅,敬佩感瞬間滋生——
“央央, 你玻璃擦得真乾淨。”他由衷讚美。
明央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氣, 小手用力蹭掉上面的土印, 說:“因為我在家經常擦。”
沈嘉爍瞪大眼睛:“你在家就天天擦玻璃呀?”
明央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細數著:“還會掃地和洗衣服, 還有整理屋子。”
這些話她是故意說出來的。
顧太對他們不上心,身為保姆的許阿姨自然也不會照顧他們,有時候懶惰了,會故意把家務活分給兩個孩子做。顧言秋是不捨得妹妹乾重活的,所以洗衣服那些都是他來。
至於小明央,就負責簡單地拖地和擦玻璃。
果真,這番話引起了一些人的懷疑。
[豪門千金還會做家務?]
[是不是保姆偷懶不想做,故意讓他們自己做的啊?老母親更憐愛了。]
[嗚嗚嗚嗚心疼,我五歲的時候屁都不會。]
[那顧家真的是一點都發現不了?別是睜一隻眼閉隻眼假裝沒看見,事情敗露後讓保姆背鍋。]
[拜託,大人不上班嗎?顧家要是真虐待他們,也不敢這麼大膽子讓他們上節目吧。]
兩方說辭不一,大部分人都相信顧家不至於欺負兩個無父無母的小孩子。
沈嘉爍不由得看向她那雙拿著抹布的小小手。
圓乎乎,有點短,手背上還有十個肉窩窩,比他妹妹的手還要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