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一看老爹在書房裡放了什麼嗎?按照他的遺願,這門應該由你們四個一起開啟。”
“看與不看,老爹不都不在了嗎?”青年忽然如此反問,笑容難得斂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東西總歸是要交給大綏皇帝,你代我們幾個去瞧一眼便是。”
“若有什麼老爹的遺言,就回來告訴大家一聲。”
——因為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這話她自己也曾對燕山說過。
三哥看似為了生計溫飽,可以將觀林海的東西毫不在意的變賣掉,但在這當下,她卻從中讀出了一絲近鄉情怯的退卻。
不知擔心的是觸景生情,還是擔心睹物思故人。
觀亭月隱約察覺到什麼,於是不再堅持。
她同燕山打馬往回趕。
隨著聖上大壽之期將至,今日進城的外鄉人似乎又比昨日多出一倍,且顯而易見地有不少地方上的官員,車馬拉著大箱小箱的貨物,走得風塵僕僕又喜氣洋洋,滿載著豐收與面聖的喜悅。
東直門值守的兵將不是那位叫卓蘆的,他們未亮明身份,卻也沒有受到什麼盤問,一路通暢無阻地過了門洞。
城內是不允許隨意放馬奔跑的,故而只能任憑坐騎信步而行,不時小跑兩下。
沿途觀亭月的話就不多,比去時更緘默。
燕山偶爾看向她,她表情雖無波瀾,倒是一直握著那把鑰匙。
進了侯府所在的宣武西街,快到正門時,只見道旁站著一個挺熟悉的人影,對方仰頭若有所思地琢磨牌匾上的字,隨後毫無懸念地發現了他們倆。
緊接著,一個讓燕山倍感不適的嗓音歡快地響了起來。
“月姑娘!燕大哥!”
為什麼千里迢迢到了京城,還能遇見白上青?
這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白狀元穿著風度翩翩的霜色直裰,甩著寬袖子就往此處大步而行,觀亭月訝異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