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辦這些事,才曉得艱難呢!別說是首飾這樣的東西了, 就是府裡要用一個雞蛋,外頭或者兩三文錢一個, 到了府裡只怕就漲了十倍了。”
宋氏其實早知道這些事情,不過白問一句:“怎麼難的, 難道還不過年了?二嫂子也別多想,真是沒錢了,難道還要你來描補不成。況且今年哪裡難過了, 不是說大伯在揚州發了一筆洋財, 這也儘夠補貼了。”
小王氏卻是壓低了聲音道:“是你我也不瞞著了, 那樣一筆錢怎麼會就這樣放在公中的賬上。太太早就怕了, 你也知道家裡四房人口在, 三房四房不就是佔著哥哥們的便宜麼。如今這一注財真一下放進去,那又能支撐多久。太太給拿著,只說有不湊手的時候再問她去要。”
這其實是不對的, 這時候還沒分家,家裡男兒有進項自然該給到公中。但是宋氏真說不出什麼來——為著沒分家, 長房不知吃了多少虧了。這時候有個小心思真不算什麼。況且王夫人這一手也不算過分,不是說不拿出來了,只怕有人見了有錢,又隨意糟蹋罷了。
宋氏也壓低了聲音道:“既然是這樣,三叔四叔那裡沒說什麼?”
小王氏道:“四叔過日子最糊塗,也最清楚,他只要有好生活,日日快活,這樣的事情他是不管的。至於咱們三叔精明一些,不過太太事情做的好,早把一筆錢放在了顧太太那裡,當是她在這其中賺的。然後自己留下的一些便不顯眼了,至於公中也放了銀子進去。如此又能說什麼,到底事情做的平穩了。”
聽到顧太太的名字,宋氏心裡一動便道:“今日來是有事情求你的,這件事可是我家七爺交代的,可不敢辦砸了。只是這事情難啊!我只想到嫂子能在其中幫忙,若是嫂子搖頭,再就不能了,請嫂子疼一疼我罷!”
小王氏被她這一番表白唬了一跳,道:“好端端的怎說的這樣厲害,咱們妯娌兩個平常是怎樣的,真個親姐妹一般。這時候你有事情,我自然是義不容辭的。你只管說話就是了,還說什麼求不求的!”
宋氏便小聲把事情說了:“還是之前跟著我家七爺的周小將軍的事情,我記得你是見過他的。這周小將軍什麼都好,也是一表人才,至於身家如何,你也心裡有底的。九邊將門出身,這樣年輕的千戶,現在又正得用,也該說是前途無量的。人若是在九邊,說哪家婚事都不難,偏偏這一回在金陵看中了一位小姐,你說容易不容易。”
小王氏自然是順著她的意思去想,立刻知道了其中為難在何處。安應櫸不是也說想把自家女孩子嫁他,只是因著遠嫁難為才不成的麼。若真是一個千金,人家只怕不能為了一個九邊將門的門第遠嫁女兒的。
想清楚了事情,小王氏卻依舊不解,道:“這事兒我知道了,確實不容易。只是咱們家又能怎樣,該不會是讓打著盛國公府的名頭讓人屈服罷!趁早別這樣想,爹是何等重視國公府的臉面的,怎會讓子弟因為這種事情壞了規矩。”
宋氏連忙擺手道:“真個是那樣我哪有臉來與二嫂說話,不過是這位小姐的出身於咱家有些淵源,到時候二嫂能說得上話罷了,也請二嫂在其中多多幫忙。”
小王氏奇了,道:“莫不是你家與人說和親事,不然怎麼那麼巧,一個看中咱們金陵的女孩子就挑出了與咱家有淵源的——不對,真個是你說和的,人家家裡焉有不知的,自然用不著憂心那些了。”
宋氏這時候才把話說破:“不是別人,正是顧太太家的女孩子。這也是天緣湊巧了,人是在外頭見過一回。原來連名字都是不知道的,偏偏這周小將軍上了心,滿金陵城地找人,這可不是大海撈針。最後又是巧地不能再巧了,竟是在園子裡再見到,這才曉得了人家。”
小王氏可是驚地嘴都合不上了,宋氏說的簡略,但她只要想想也覺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