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些人都像是一幫無賴,根本沒什麼用。但是無賴也有無賴的用處,他很有些生意是透過這些人網羅的,也因為與他們來往多得是人怕他——這世道,只怕別人看不起你,人怕你用好了也是有好處的。
這邊廂說話,先與周世鑫行禮,管叫大哥。又再見周世澤卻是不認得的,周世澤本來常在軍營裡打混,不怎麼來家,與這些人竟是從來沒見過的。周世鑫只拉著周世澤與他們道:“這是我族裡兄弟,叫做周世澤的,人家年紀輕輕已經很了不得了,繼承了我叔叔的千戶官,早就是沙場裡走了多少遭的了。”
聽的是這個來歷,又見周世澤穿戴不俗,這些人哪裡不曉得底細。立刻親親熱熱也叫起兄弟,著力奉承起來。幾人先到大酒樓上吃上幾杯兒,一會兒其中有一個便道:“今日倒是運道好,不知遇著了大哥,還新認得了世澤兄弟。我倒是有一件事要與大哥說的。”
“這時候咱們兄弟幾個只在大酒樓裡幹喝酒,還不如去琵琶巷子週三娘那裡走走。一樣是有酒有肉,還有姐姐們在,混業混過去了——這原是週三娘託付我,說大哥好久不來,只怕是忘了她了。我見她整日只顧慕你來家,好不可憐!況且今日還有世澤兄弟在,也當是帶著世澤兄弟認認門了,一起去進去走走。”
周世澤本來就知道這是些什麼人,原不欲交往,只因為周世鑫的面子,撇下不得。本打算在大酒樓裡吃酒,就算應付過就是了,沒想到這些人還有這一出,因此十分皺眉,當時便是要拒的——這些人要去行院裡便自去就是了,周世澤卻很看不上這些。
周世鑫有一樣是這樣的,同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原來同周世澤交往,自然知道周世澤不是個胡混的。周世澤不曾像個道學先生一樣說道他,他自然也不會叫周世澤一起行這事兒,找他不痛快。
因此見周世澤皺眉頭,立刻說道:“罷了,你們別請我這兄弟了。人家才剛剛新婚,我那弟妹正在我家坐著與我家奶奶說話。兩個年輕人才是情熱的時候,叫我這兄弟去他也是不去的,何況真與你們鬧這個通宵,我弟妹怎麼說話?”
在場的都是訊息靈通之輩,其中一個眼珠一轉便道:“我彷彿聽見過一點影兒,說世澤兄弟是打江南那邊娶來的嫂子。這也難怪了,又是年輕人,該是被老婆管住了。”
這本是激將法,周世澤卻不受他們激。最後這些人也只得偃旗息鼓,在大酒樓裡混過了半夜。最後分散,只有周世鑫與周世澤兩人是一道回去的,他便調侃周世澤:“我那弟妹就算是個天仙你也不必這樣聽話罷,男子漢大丈夫的。”
他本就知道周世澤就是不喜那些事情,卻偏偏說周世澤是怕老婆,也就是戲謔調侃了。周世澤卻是懶得理他,他不樂意隨意與別人談論禎娘,特別這是一個男子。
正說著話兩人總算到了周世鑫家,也沒有別的通報,只去了女眷哪裡。周世鑫前頭還在與周世澤說話,後頭準備著見弟妹,這一會兒卻像是失了神一樣——他一下想起之前自己說過‘就算是個天仙你也不必這樣聽話罷’,心裡跳腳!竟是一下給自己說著了。要是有個這樣的婦人,自己也該是頂頂聽話的。
果然是禎娘這時候坐在燈下——應該是有些醉了,便是臉上沁出一層胭脂紅來,映著恍恍惚惚明明滅滅的燈火,分明是驚心動魄!
周世鑫自然不是什麼雅人,想不到那些詩詞讚美。只是勉強收斂了心神,送走周世澤禎娘兩個後心裡有個苗頭,越來越旺。
第90章
周世鑫原本是知道周世澤討過門一個媳婦的, 不要說當時進城裡禎娘那一路嫁妝排場好生熱鬧,只說周世澤與他有交往就不能閉目塞聽了去。
前頭沒進門的時候有人與他說過:“就是你那族兄弟, 已經做了千戶, 封了將軍的。之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