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但是後頭一句也不輕。總之這樣的錯兒做老了生意誰會犯,要麼是有心的,要麼是無意的。所謂無意就是沒放在心上了,畢竟是‘外人’的事兒,有什麼結果也不管了。就算知道這也不是什麼好事,但這嬸嬸卻只得應下來。
禎娘抓住這個痛腳不放,也不是因為有意思。只是這是一個機會,禎娘憑藉這一下一次就打消了這些人的氣焰,現在看不是就都說不出話來了麼。就連那些宗族裡的婦女也遲疑起來,到底是覺得合夥做生意水太深了,不曉得有什麼意外,剛剛不是就上演了一回‘陰謀’。
果然有頭一個婦女起身,好聲好氣道別道:“嘖,如今看來合夥做生意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早先是咱們輕率了。這時候聽來裡頭事兒太多了,我是一個最嫌麻煩、怕事情的人,既然是這樣,這一回我便算了罷!”
有頭一個,後頭就有跟著的。也不過一會兒功夫,那些宗族裡的婦女竟走了個乾淨。禎娘這時候卻反而不著急了,問問坐著,只是但笑不語。等到只剩下她與這邊府上的人這才起身道:“這時候也晚了,嬸嬸嫂子們不必留了,我自家去。”
果然沒得一個人攔著她,或者有人慾言又止,但在禎娘矜持雍容的神態下竟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讓禎娘順順當當出了府門,由著等待的丫鬟婆子等擁簇上了馬車,卻還是不緊不慢。
這幅姿態可氣死人,在小佛堂裡聽說了事情的曹老太君也氣的摔了茶杯。她雖然不是什麼仁和人,但一慣面子功夫做得好,至少表現的是一隻慈眉善目,有這樣的舉動也只能說氣極了。
她兒媳婦張氏見了便在一旁問道:“的確是一個好生厲害的小娘子!嘴巴厲害,腦子也厲害。只是這樣可是不恭敬了,母親有什麼打算,要如何教訓一番世澤家的大娘子,到底有個說法。”
曹老太君卻是冷哼一聲:“教訓?怎麼教訓!像她這樣來頭大的媳婦,哪怕是正經婆婆說話也要斟酌,何況是咱們這樣二五八道外的,這是山核桃──差著一槅哩!更何況心裡有些數兒,周世澤那小子難道能看重咱們家。他是這樣,自然就有個夫唱婦隨的了。”
見兒媳婦依舊有些不甘,她又說道:“現在做什麼這個樣子,時候且長著,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況且往好處想,提出這事兒至少免得家裡去做這樁生意,原來你是打算讓家裡做的罷?如今就是免了一遭破財!”
說到這個張氏也有些臉紅,雖然這是她大兒媳孃家送來的主意,看似與她無關。但是她兒媳婦提出後卻是她在家裡一力主張過的,不然也不會後來還拿出來給禎娘說。這事情說出來到也有她的不是了,顯得她也是個蠢的,不然早該察覺。
這樣的事兒卻是瞞不住的,很快一些相干的人家都或多或少風聞了一回,也免不得嘲笑鼓樓東街周家一番。同時也暗暗記得了禎娘,不為她看出生意好壞,而是為了她的乾脆,再如何那也是族裡許多女眷的請求,她竟也周旋的來。
就連一向不大開玩笑的夏來保也對著禎娘拱拱手——他當大掌櫃這些年也是同那邊周家的一些人打過交道,心裡討厭的很。佩服道:“夫人做的好事,還好沒應下來,那家人家摻活,再好的事兒也要變壞事兒了。”
這一日正是夏來保等人與禎娘說些毛紡織生意的章程的時候,開頭不忙著說正事,倒是先提了提這件事。禎娘卻不覺得如何驕傲,畢竟不是她有多聰明,也是那家人太蠢了些,她倒是沒把一些預備的法子用出來,這就事情完了。
大略敘了這些閒話,夏來保這才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禎娘道:“我不是他們年輕人,想事情也是力求穩妥,也就沒得什麼好主意。這些是我這幾日收集來的這些年山西做毛紡織生意的大小規模和分佈,包括綿羊牧場也有問到。”
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