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懂事地表示老太太還沒消氣,讓大太太不必為了他違逆老太太。
這麼一來,大太太心裡都暗暗讚歎,這孩子出去兩年倒是懂事多了,不知道是大了還是因為……別的。
飯後大家又聊了一會兒,西院東院都沒打發人來問,大太太就安排他們歇在西跨院。
入睡前,婆子準備了浴桶和洗澡水讓父子倆沐浴,浴桶裡沒有花瓣,但是有花露,香香的,另外還有洗澡的香胰子。
林重陽盯著那塊黃黃的香胰子發怔,原來已經有這個了啊,這可比縣城他們買的那些東西好多了。
滑溜溜,香噴噴的。
林大秀看兒子被一塊香胰子迷住,笑了笑,覺得兒子終究是小孩。
他拒絕了婆子丫頭的伺候,把兒子脫得光溜溜如同白生生的藕一樣放進水溫正好的浴桶裡,自己也鑽進去,先把兒子上上下下洗刷乾淨再自己好好洗洗。密州小院裡沒有大浴桶,冬天早春的時候只能擦洗,哪裡有這樣舒服。
大大的浴桶裡,林重陽泡得渾身的毛孔都被開啟,舒服得他直哼唧,指揮著他爹撓後背,撓這裡那裡的,惹得外面婆子丫頭直笑。
林重陽已經習慣,反正自從穿來就是他爹伺候他,再說這皮囊也是小小子,你有的我也有,大家誰也別害臊。
而且他為了克服自己的女性心理投射在行為上的習慣,有時候也會刻意鍛鍊自己,免得一不小心就露出女性的一些習慣動作。
三四歲之前不要緊,男孩女孩差不多,可四五歲之後區別就會很大,他可不能露餡。
洗完澡擦乾後他就光溜溜地啪嗒啪嗒跑進臥室爬進被窩等他爹。
因為一直有丫頭婆子跟著,林重陽也不能明目張膽地教導他爹,只能趁著睡覺的時候和他爹躲在被窩裡,撐著被子兩人嘀嘀咕咕,面授機宜。
他問了林中和白天說的話,又教林大秀要如何如何,最後道:“爹,我覺得大爺爺和伯祖母已經接受咱們啦,只要你好好考試,縣試過了咱們就能回來。”
林大秀嗯了一聲,怕他憋著,就把他從被窩裡撈回來,給他穿上裡衣讓他趕緊睡。
小孩子身體熱,冬天的時候都和火爐一樣,現在三月裡就更加熱乎。林大秀自己也年輕火氣旺呢,父子倆一個被窩,沒一會兒林大秀就因為連熱帶踹的被弄醒了。
林重陽的睡姿最能體現他是個小小子而不是小丫頭,睡得四仰八叉,一個腳丫子擱在他爹肚子上,一隻小手捏拳擱在臉邊,一隻握著他爹的頭髮要是他爹不掙扎有時候得寸勁吃了會捏著人家耳朵。
這是蓋著被子,如果天暖不需要蓋被子他多半一腳蹬著他爹的肚子,一腳揣著臉,林大秀跟他抗議,他就振振有詞說自己睡覺姿勢非常標準,從來不會打拳的,一定是他爹故意抹黑他。
的確如此,因為一夜都在打拳,能在炕上睡一圈,早晨起來又規規矩矩似乎沒動過地方一樣。
說起來三歲以前也不這樣的,那時候睡著了和醒著一樣文靜乖巧。
現在醒著裝乖巧,睡著了原形畢露!
林大秀伸手摸摸兒子,一後背的汗,腦袋底下也是汗,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把兒子擺正,又下地去拿手巾回來給兒子擦擦。
外面值夜的丫頭聽見動靜掌燈來問。
燈影暈黃,籠著身穿雪白單衣的林大秀,只見他黑髮如瀑隨意地披散在胸前後背,衣襟散開露出結實白皙的胸膛,都說燈影裡看美人,那是翻倍的美,看林大秀尤其如此。
他睡眼惺忪地看過去,似是不認識那丫頭一樣,“有事?”
那丫頭被他這麼一看,登時感覺渾身酥酥的,差點魂兒也要掉了,面赤如火,滾燙得要燒起來,“奴婢聽見動靜,以為少爺喚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