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孟西沉說,微微抬高了微笑著的英俊的面孔,「現在卻有個傻姑娘,認真地要問我這些,她根本就沒想過我還記不記得。」
對於這個笑話,她笑不出來。
「瑤瑤,我想看到你笑,我覺得你笑起來比較好看。」他說。
「不要這樣叫我。」
「我沒有冒犯你的意識,你知道的。」
「是,您沒有這個意思,從來都是我自己自討苦吃。」
他看著她有那麼一會兒,沒有笑:「……你為什麼要這樣想呢?」
「難道不是嗎?」
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在那兒沉吟,過了會兒,他安靜地說:「你知道我18歲的時候在哪裡嗎?」
「我怎麼會知道?」
「那時我在法國,我母親剛剛去世,我身上只有幾十法郎,我連一副棺材都買不起。我去一家會所打工,一個很有錢但是也很老的女人說願意資助我,條件是讓我成為她的情人。」
「那您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給您錢,我把我現在身上的所有錢都捐獻給您,拜託您去整個容好嗎?然後,我被人扔了出去。」
「……」
「我在街頭畫油畫,用賺來的錢幫她入殮,然後回到只有十平米的普羅旺斯舊城區的小屋子裡。我讀的是巴黎最昂貴的私人院校,所以只讀了一年就輟學了。我用馴馬賺來的錢開辦了一家小報社,賺了我的第一桶金,後來我出刊漫畫。在我22歲的時候,我有了我的第一家服裝公司,我認識在香榭麗舍大街上的每一位有錢的小姐和貴婦人,我想辦法掏空她們口袋裡的每一個子兒,哪怕是再難纏的客人,我也有辦法讓他們在三分鐘之內開懷大笑。在我24歲的時候,我的生意已經頗具規模了,我搶了當時在北美很有名的一個公司的一單生意,於是,認識了那家公司幕後的老闆。」
他微微俯下身靠近她,溫柔地說:「那是我的父親。」
「……」
「我是他的第三個兒子,我本名叫孟振宸。」
「……」
「他要認我,我說您腦子有病,我認識里昂一個很有名的心理醫生,要不要介紹給您認識。他說小孩子總是充滿了理想和衝勁,但是他們認不清現實。」
「……」
「我沒有理會他,他開始阻撓我的生意,我當時面臨一個選擇:要麼和他回去,要麼瀕臨破產。」
「那你是怎麼選的?」她終於開口了,被這個一波三折的故事所打動。
「我告訴他,給我一點時間。他答應了,但是隻給我三天。三天足夠了,我用這三天時間掏空了公司的底,只留了一個空殼給他,順便留給了他一大筆債務。我帶著這些錢投入了他對手的懷抱,那是一家頗具實力的石材公司,在世界各地有100多座礦山,24個加工基地。又過了半年,我成為了這家公司在加州分公司的執行總裁,將業績提升了6個百分點。」
「後來呢?」
「我搶光了他在美國的所有石材生意,迫使他破產了三個公司,哦,對了,我還去改了名字,他要我叫『振宸』,我就偏偏叫做『西沉』。」
她聽得瞠目結舌:這個人……有這樣一個兒子,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真的很難想像,這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男人年少時是這樣飛揚跋扈,咄咄逼人。
「那再後來呢?」
「他病了,病地快要死了,我終於答應回國去看他一次,那一次,我見到了一個瀕死的老人,還有他現在的妻子,以及他的另外兩個兒子。」
「然後你們冰釋前嫌,你接手了他的部分產業?」
「我對他說您安心地去吧,我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