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聞櫻全身都發起抖來。
而後她低下頭,將整張臉都埋進了自己的手裡,似乎想要以此來掩蓋自己的脆弱,但顫抖的肩膀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喬聞楝眸光微動,他低下頭,不再去看喬聞櫻。
\"很小的時候,就是我在帶著你。\"喬聞櫻啞聲說:“你的生活條件不好,但我一直在努力,想要讓你過得好一些,喬聞楝,我自認為對你沒有什麼虧欠。”
“媽媽躺在醫院裡,爸爸不知所蹤,好多人都勸我把你扔進福利院,但我沒有,我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可我還是沒有這樣做!”
這些話大概已經在她心裡憋了很久,此刻終於盡數爆發出來,“因為我想著,你是我弟弟,你是我親弟弟,你只是年紀小不懂事才會頑劣,等你懂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你是怎麼對我的?喬聞楝,你是怎麼對我的?!”
臨時關押室並不大,喬聞櫻絕望的聲音在不大的空間裡迴盪,歇斯底里,任誰聽了都會忍不住心中酸楚。
其實算起來,喬聞櫻也就比喬聞楝大了兩歲,可就是這兩歲,讓她又做姐姐又做母親,磕磕絆絆地將喬聞楝拉扯大。
老天爺似乎就是喜歡跟她開這樣的玩笑,每當她覺得日子好過起來時,就會有致命的打擊降臨。
她是喬聞楝的生活保障,喬聞楝又何嘗不是她的精神支柱。
面對姐姐的質問,喬聞楝沉默了很久,才說:“你就當沒我這個弟弟好了。”
“……”喬聞櫻雙眼通紅,“你想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嗎?”
“我知道你想聽什麼。”喬聞楝有些疲憊地搓了搓臉,道:“但是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走吧,別管我了。”
大概警察都沒有想到,喬聞櫻會忽然爆發出那麼大的力氣,猛地站了起來,衝過去就給了喬聞楝一巴掌,速度快到警察都沒反應過來要攔下。
這一巴掌用的力氣很大,喬聞楝的臉當即就腫了起來,顯出鮮紅的指印,嘴裡也泛起了血沫子。
他將那血腥味嚥下,這才說:“你可以走了。”
喬聞櫻臉色蒼白得像是個死人,被警察們攙著扶著離開了臨時關押室。
沈諳見喬聞櫻出來,連忙站起身,看見她的面色後,心頭一驚。
“小喬?小喬你怎麼了?!”
喬聞櫻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忽地吐出一口血來,嚇了眾人一跳。
女警連忙道:“要不要叫120啊??”
沈諳扣住喬聞櫻的手腕,沉聲道:“不用,她只是怒急攻心,所以才會吐血。”
她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一瓶藥,給喬聞櫻餵了兩顆,扶著她坐下,“小喬,好點沒?”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喬聞櫻垂下頭,“我沒事。”
“到底怎麼了?”
喬聞櫻便將事情說了一遍,陸蹊唔了聲,“那事情就難辦了啊,畢竟他自己都承認了,而且好像不管是坐牢還是死刑都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簡而言之,現在呢,只有兩種可能。”陸蹊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人就是他殺的,證據確鑿,抵賴也沒用。”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人不是他殺的,但因為證據確鑿,抵賴也沒用,所以乾脆承認了。”
沈諳道:“……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你這不是廢話文學嗎?”
“不不不。”陸蹊搖搖手指,“這兩者的區別是很大的,我見過很多人臨死前的掙扎,哪怕是一心求死的人,在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求生,如果人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麼一點反抗都沒有?哪怕是大喊幾句冤枉,都比現在這情況來得正常。”
喬聞櫻呆了呆,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