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問世事含飴弄孫多年,但她年輕時候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沈諳聽雍霖說過這位老夫人的事蹟,知道她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
更別說雍逢州是她最看重、最疼愛的孫子,現在有人妄圖毒死雍逢州,老夫人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沈諳咬咬牙,她忽然掙脫傭人的桎梏,一把抓住了雍逢州的衣袖:“雍先生!”
雍逢州垂著眼皮看她:“怎麼?”
沈諳極力讓自己冷靜,“您應該知道,我沒必要這樣做,對吧?”
雍妍聲音尖銳:“也許最開始你和小叔叔遇見就是別有圖謀!沈諳,你到底是被誰收買了,蓄意接近小叔叔給他投毒?”
雍逢州伸手,捏住了沈諳的下巴,緩緩道:“是她說的那樣嗎?”
沈諳渾身都在發顫。
雍逢州這是什麼意思?他相信雍妍的話了,認為她就是一個奸細,一個內應……
也對,雍逢州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畢竟她那麼可疑,又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寵物,就算她跟這件事沒關係,現在處理了似乎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防患於未然嘛。
沈諳這才意識到,哪怕這段時間他們朝夕相處,哪怕昨夜他們交頸纏綿相擁睡去,其實她和雍逢州,仍舊只是“陌生人”罷了。
雍逢州不會幫她的。
沈諳垂下眼睫,蓋住眼睛裡的淚光,鬆開了手指。
雍妍露出一個掩藏不住的笑意,很快就被自強行壓了下去,厲聲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人帶走啊!這種人留在小叔叔身邊,誰知道她還會幹出什麼不得了的事!”
傭人們如夢初醒,剛要上前,雍逢州忽然淡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有意思的事,結果這麼無趣。”
“養不熟的白眼狼,還真是礙眼得很。”
沈諳差點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她不是沒有被認指名道姓地罵過,但雍逢州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窟,全身發僵。
雍妍道:“就是,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您下手,這件事一定要……”
她話沒能說完,因為雍逢州忽然抬起了頭,冷冷地盯著她,那眼神相當的可怕,以至於雍妍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雍逢州彎起唇角,那笑容卻冰冷刺骨:“我說的白眼狼是你,雍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