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這個情況,對他來說能和爸媽團聚就是最大的恩賜。
喝了一點酒,他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緒,眼圈已經紅了。
薛隊長道:「明翊媳婦兒前幾天和我說跟大隊、公社說一下,年底給你個把月的假,讓你去陪陪爸媽。」
臘月十八九走,能趕上一起過小年,過完十五再回來。
其他知青沒有這方面煩惱,很多人冬至月就走了,來年三月春種才回來呢。
顧孟昭卻又怕給林蘇葉添麻煩,再者自己之前借她的錢還沒還呢。
小姑:「顧知青你別擔心,我嫂子咋說就咋辦。」
對小姑來說,嫂子說啥就是啥。
顧孟昭心情激盪,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便端起眼前那盅酒一飲而盡。
感激之情深深地藏在心底,只待自己有能力之時再報。
林蘇葉卻也是為了投桃報李,顧孟昭幫她教育大軍小嶺,幫她輔導小姑薛明流,在她看來這是改變她家命運的恩情,怎麼回報都不為過。
而顧孟昭說小姑去培訓他就不再來吃飯,林蘇葉也感慨顧孟昭的善解人意,處處為別人著想。
她只盼著政策快點改變,讓顧孟昭爸媽得到平反,做學問的人都能回到校園,重新發光發熱。
她希望顧孟昭和爸媽團聚,心裡又忍不住悄悄地思念自己的丈夫,一邊打毛衣一邊悄悄算日子,也不知道薛明翊他們過年能不能回來呢。
秋天探親那會兒,說是過年能回,後來又說不一定。現在去了首都空校進修,按說沒那麼忙,過年應該回來吧?
她瞅瞅手裡的毛衣,她白天晚上織,薛明翊的已經快織好。
薛老婆子動作慢一些,秦建民那件就差一些。
關鍵是不知道他們過年怎麼安排,如果薛明翊回家,那她就不用寄過去,如果他們不能回家,她想趕緊織完,趁著年前郵局還沒放假,給寄過去。
這樣過年開春他們就能穿。
她想打電話問問卻又不好意思,這跟給明春看病不一樣,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打電話就太奢侈,而且容易惹閒話。
她這麼糾結半天,就有些心不在焉,廣播裡放了一個笑話,大家都在笑,就她一臉茫然。
薛老婆子:「這一天天的就知道罵我大孫子,你這是想什麼這麼入迷?」
小嶺:「指定想我小姑培訓的事兒呢。我說媽你就別瞎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這有收音機以後可了不得,小嶺的詞彙量蹭蹭漲。
小姑笑道:「嫂子,你不用擔心我。我指定會成績優秀畢業的。」
林蘇葉笑了笑,「那是肯定的。我在想你二哥過年回不回來呢。」
一說薛明翊,大軍臉上也露出思念的神情。
小嶺則連秦建民一起想,「媽,要是我爹放假,讓我大哥一起來咱家行嗎?我大哥可可憐了,以前只要放假探親,他不是回家給爹孃上墳,就是在部隊呆著一個人,可可憐了。」
林蘇葉:「當然可以啊,就不知道他們放假不。」
大軍:「媽,給我爹發個電報問問。」
爹收到電報,再發個電報回來,也沒幾天時間。去首都的電報可比去軍區的快,畢竟交通要發達很多。
林蘇葉:「行。」
原本她還不好意思單純問薛明翊回不回家去發電報,現在要關心秦建民就沒什麼啦,就問放假否,可帶建民同歸,一點問題都沒。
別人也絕對不會認為是她想薛明翊才發的電報,嘿,小嶺這孩子也有大用處呢。
夜裡林蘇葉睡得迷迷瞪瞪的,彷彿聽見有人敲門,她想起來去應門,結果剛支起身體就落入一個灼熱的懷抱裡。
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