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
一個瘦弱的漢子站起身指著光頭漢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夥子別嘚瑟,我今天算是對上號了,那天晚上喝醉了酒被老婆關在門外抱著老母豬睡在院門前的人就是你。”
禿頭大漢一拍腦袋故作驚訝地說道:“是呀,你不說我還不敢確認那天半夜鑽到我家院子裡跟老母豬搶豬食的人是你。”他停下來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老婆前些天還說,我家那頭過年豬飯量最近增加了不少喂多少吃多少,我那晚睡院子裡才知道豬槽裡剩的都被你添乾淨了。”客房裡鬨笑聲響起一片,賓客們都笑得直不起腰來。
……
經人介紹,袞戈才知道原來起身鬥嘴惹大夥鬨笑的兩人是此地的笑宴師。薩欽人的“笑宴”看似十分隨意,但並不隨便。他們現場即興的嬉笑怒罵均十分詼諧幽默,描述誇張形象、表達幽默風趣、內容貼近現實。其笑料來自席間所有人的容貌、行為、故事,他人或自己的隱私……通常在“笑宴”中,既可揶揄貴賓長者,也可挖苦諷刺在座的來賓和鄉親,從容貌到行為,毫無顧忌,不需要考慮情面。這種場合,不論是誰被人揭掉老底抖露隱私,如無還口之力,便只能自認倒黴。若誰在開玩笑時惱羞成怒或拂袖而去,便會被薩欽人看不起成為眾矢之的。在薩欽即便是僅三五人相聚聊天,笑宴也會自然相隨。其內容也非常寬廣,有用鄰里之間的趣事娛樂大家者、有點撥教育敲打者、有給異性傳情達意者、有借酒席一笑泯恩仇者、有讓不和之人當眾出醜者……
第二日日上三竿,袞戈在一聲聲悠遠的螺號聲中醒來,推開客房的門就見華爾丹和阿爸尼瑪等人已經候在外面。袞戈問眾人那螺號聲來自哪裡。
“少爺,螺號聲來自對面山坡上的寺廟。”華爾丹說。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寺廟在搞什麼活動?”袞戈問。
“回少爺,寺廟在為前天死在山裡的幾人做法事。”
“哦,我是否可以前去看看?”
“少爺,寺廟裡此時除了和尚便都是死難者親屬,我覺得不妥。”
“華爾丹說得有理,少爺此時去寺廟恐怕會節外生枝。”阿爸尼瑪說。
正說著,只見下人來報有一名僧人求見。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絳紫色袈裟的和尚急匆匆走到華爾丹跟前,雙手合十行禮後說道:“尊敬的華爾丹大人,堪布請您上山一敘。”
“你回去告訴堪布,我午時便到。”華爾丹說。那僧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退下。
“雪竹寺勢力不容小覷,七八十名僧人後面有幾十個家庭和幾個家族的支援,而且寺廟裡有幾個功夫不錯的僧人,其中據說主持身手最為了得。”
“真是有趣。咱們洞波寨裡有會功夫的和尚嗎?”袞戈問。
“和尚裡會功夫的很少,聽說通鼎寺主持其實也是個功夫不錯的傢伙。”阿爸尼瑪說。
“可惜他不安分惹火上身。”袞戈繼續問華爾丹:“你那刀法跟誰學的?”
“我師傅是寺廟裡的一名老和尚,當初也追隨過土司大人,和其座下的蒼狼四怪齊名。”
“難怪你會蒼狼刀法。你師傅多大年紀了?”袞戈說。
“六十好幾了。”
“他老人家還有徒弟嗎?”
“寺廟裡會功夫的那十幾人大都是他老人家的弟子。”
“你該不會是個破了戒律還俗的花和尚吧?”袞戈笑著問。
“那倒不是。我可是師傅的救命恩人。當初去聖地朝拜不巧渡江時羊皮筏子漏水同渡的幾人都被捲到江水裡。師傅是旱鴨子不會水性,差點、差點被淹死。”
“顯然是你救師傅上岸的?”袞戈說。
“對,我在小河邊長大喜歡下河摸魚,所以水性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