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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幾塊帕子,不過是小片刻的事情。
虞瀅轉身去桌前把凳子拉過來時,暗暗撥出一口熱氣,調整了有幾分亂跳的心跳後,才把凳子放到床邊坐下。
她看向伏危的手臂,說:“敷半刻我再給你換新的。”
目光從他手臂上移,望向他:“被誰打的?”
伏危不會也不想瞞她,如實道:“洛記醫館洛館長的胞弟洛典史。”
虞瀅臉色微變:“他真動手了?!”
驚訝之後,又立即問道:“你怎麼沒防備他?”
伏危:“我故意給他打的。”
虞瀅一愣,隨即微微眯眸,猜測道:“苦肉計?”
“苦肉計和反間計,還有欲擒故縱。”伏危補充了另外兩計。
虞瀅聽他這麼說,疑惑不解:“怎麼回事?”
伏危道:“我入縣衙已有二十來日,也逐漸摸清了衙門的情況,包括左右幕僚的底子。錢幕僚有些才能,但為人倨傲,不愛與人往來,所以衙門中的人都說他不好相與。而孫幕僚自知本事不大,所以拉攏人心有一手,衙門眾人稱其好相與。”
“說實話,像周知縣這樣的知縣,幕僚過多會讓引人揣測,所以身邊一般都是一至兩個幕僚。錢幕僚是舊部,情分與旁人不一樣,周知縣是不會讓他離開的,而孫幕僚不過是知縣為了更好接手這玉縣事務才聘請的,如今三年過去,該瞭解的也以瞭解,孫幕僚就是知道如此,才會一直籠絡人心,讓自己能長久在縣衙做幕僚。”
虞瀅聽到這,明白了過來:“所以說,現在你進衙門後,他們兩人之中可能會有一個人是要走的,而這個人就是孫幕僚。他知道你在,他就待不久了,所以慫恿洛典史去對付你?”
畢竟生活在網路發達的年代,虞瀅的見識太廣了,這種橋段也看得不少。
伏危有些詫異她的一點就通,但又覺得理所當然,他點了頭:“洛典史如今不得志,萎靡頹廢,正好可以利用,估摸著打斷我的手,我就不能在,或是不敢再繼續待下去。”
虞瀅聽到那句打斷手,眉頭皺了起來:“所以你明知洛典史要打你,你也隨他打,好用苦肉計和欲擒故縱的計策拉攏他,原諒他,慢慢瓦解他對你的不滿?反間計則是引得他由信任到懷疑孫幕僚?”
伏危笑道:“不止是他,還有霍衙差和巡邏的衙差,或者說,我要籠絡縣衙所有的人。”
虞瀅沉默了一下,不支援也不反對他的這些什麼計,她只囑咐:“以後沒有完全的準備,莫要亂用這苦肉計,萬一有什麼意外,手真廢了該怎麼辦?”
伏危:“倒也不是沒有準備的,周知縣讓我自己想辦法讓孫幕僚離開縣衙。若孫幕僚離開,兩個余月後我就留下,孫幕僚不離開我就離開。”
“在孫幕僚邀我去飲酒的時候,我未去的同時,猜測他會唆使洛典史對我動粗,所以去請了知縣下令,讓衙差在下值之時巡邏衙門裡外。而霍衙差在去過宴席後的兩 日,都在暗中留意洛典史,許是擔心他會做錯事,只要洛典史動手,很快就會發現。”
說道最後,他看向虞瀅:“我並不是沒有準備的。”
虞瀅聽到他的安排,無奈一笑後,與他相視一眼後不禁又笑了。
須臾後,虞瀅斂去了笑意,認真道:“既然你有準備,那便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但務必小心。”
伏危點頭,而後問她:“你在郡治都發生了什麼事?”
他回想了方才見到的人,想了起來:“宋三郎呢?”
虞瀅起身給他重新換了一遍愣布巾後,才與他說起在郡治時發生的事。
說他們沒有與醫館合作,而是支了一個小攤,宋三郎則在郡治擺攤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