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伏危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
虞瀅裹著被褥坐了起來,把信接過,是厚厚的一封信。
伏危道:“在四歲到九歲之前,都是雪姨娘照顧我。雪姨娘待我極好,後來續絃入了府,我便養在了正室那處,因為霍善榮的重視,沒受什麼苦,雪姨娘又央求霍尚榮,從外邊抱養了一個三歲的女孩,便是送信來的婢女。”
“我每每忍不住想去瞧她,她都避而不見,說著狠毒的話把我趕走,往後十年裡她幾乎沒出過那個院子,我也再沒見過她。”
“看到雪姨娘養在身邊的那個姑娘,聽到她說雪姨娘飲毒自盡了,掛念著我的時候,便是沒看信,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虞瀅看了眼手中的信,問:“那你看了嗎?”
伏危搖頭:“沒看,想與你一塊看,脆弱也只想給你一個人看見。”
伏危知道,這封信看了,必然會牽動自己的情緒。
更會難過,或許抑制不住的落淚。
他也是血肉之軀,有七情六慾的人,他的血曾是赤熱的,只是後來又冰封三尺,慢慢地又被焐熱,比曾經的還要更為赤熱。
虞瀅想了想,然後在被窩中穿上已經暖和的衣衫,倚靠著床頭,蓋著腿,拍了拍身側:“一塊看。”
伏危回到床上,與她肩並肩的依靠。
虞瀅給他的腿上蓋了被衾,輕聲說:“你雙腿受過床上,要注意暖和,別不當一回事,老了會有老寒腿的。”
伏危輕聲應:“好,聽你的。”
虞瀅把信拿起,看著他:“那我拆了?”
伏危點頭。
虞瀅等了他的再次應允,便緩緩開啟了信。
這信紙上有很多淚痕。
有很多思念的話語,有很多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話語。
有解釋她為何要與他疏遠,解釋她並非是找人替代他的存在,她只是太孤單了,想找個人說話,一日三餐有人陪。
有問候他的親生母親,他的每一個家人,還有他的妻子。
不是字字都是思念,卻在字裡行間全是思念,每一張紙上的淚水痕跡。
虞瀅看得眼睛泛酸,不知不覺間有眼淚從臉頰上滑落,身旁的人閉上了眼,低下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處。
虞瀅感覺到了些許的溼潤,卻沒說話,只輕拍著他的背。
在外人看來,伏危運籌帷幄,一切都在掌握中,能化險為夷,是個強大的存在。
可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他其實也是個非常感性的人。
她也為他心疼,難受。
她想要個孩子,是因為她知道,若那日她有任何意外,他也會隨她而去,留下孩子,給他做羈絆。
不管到最後,不管是誰,都有了理由把對方挽留在這世上。
二百零五章
伏危在外人面前, 是個很會隱藏情緒的人。
所以天色亮了,他從屋中出來的時,又恢復了素日裡那個任何事都遊刃有餘的伏危, 半點都看不出來他與脆弱有絲毫關係。
虞瀅也哭了,沒哭多狠,敷了雙眼後,旁人也看不出端倪。
伏危此次除了來接她,還給彭城帶來了兩道蓋上了玉璽的聖旨。
一道是承認彭城王的異姓王,十年免繳彭城稅收,彭城要收還是不收, 皆由彭城王自行決定。
至於金銀賞賜, 國庫尚不豐盈, 還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便只能再賜封地範圍。
另一道是封彭城王妃為固榮公主。
在開國之初,固榮二字可見分量, 恐怕嫡出的公主都未必有這個稱號。
這個稱號, 有彭城王是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