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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很淡,但在茶水之間隱約摻雜著淡淡的藥香。
伏危因流放嶺南後,雙腿殘疾,再加上條件艱苦,後來更是跟著到處打仗,身體已經存在很多毛病,後來時常調理,吃過很多湯藥,對草藥也格外敏銳。
原本沒有什麼心思,卻是鬼使神差的轉頭望了眼倒茶的婢女。
他坐在往上抬起視線,恰遇倒茶的婢女對上了視線。
那雙眼,似乎與夢中那雙眼有些許的重合。
伏危愣了一息。
婢女很快便收斂了,然後頭望著鞋尖,沒有半分驚亂。
伏危略一擰眉,漠聲道:“抬起頭來。”
語聲很淡,卻還是讓人感覺到了壓迫感。
虞瀅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視了一眼,這伏危就讓她再次抬頭。
雖不解,但還是抬起了頭,卻不敢擅自聰明把太高,只盡量渙散些眼神,不要與其對視。
看到婢女的雙眼,眼神渙散,全然沒有方才那種鎮定從容的感覺。
他似乎喝了幾盞酒,就魔怔了。
伏危看了眼,就興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
可他方才打量婢女,視線停留在婢女身上的目光比停留在舞姬身上要長許多的畫面,已然落入了沈太守的眼中。
沈太守看了眼婢女,心道,難道曲瑾不愛美顏舞姬,就愛這溫婉小花?
琢磨半晌後,把管事招來了。
伏危從接風眼上回房,房門才推開,他便抬起了手,制止僕人把他往裡推的動作。
他坐在素輿上,在門口處看著立在屋中的婢女。
雖低著頭,卻瞧著有兩分眼熟。
只一瞬便想起是誰了。
也知道是誰送來的。
單單婢女,還進不來他暫居的屋子,除了沈太守也沒旁人了。
虞瀅也不想來的,可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只能來了。
好在是不好女色的男主。
她低頭行禮,徐緩開口道:“婢女六娘見過侯爺。”
聽到女子徐緩溫和的嗓音,只覺得像是在夢裡聽到過,聲音明明不同,可卻怪異的相似。
還有那“六娘”的稱呼,讓伏危眉梢微微一蹙。
“來這裡做什麼?”
沈太守把人送到這,目的很明確,但伏危還是問了。
虞瀅應:“太守大人讓奴婢來給侯爺煮茶。”
伏危底頭瞧向桌面,上邊確實有一套煮茶的器皿。
伏危抬手壓了壓,身後的僕人繼而把他推入了屋中,等到指示便又停了下來。
素輿停在書架旁,他讓僕人退出屋外後,便隨意取了一卷書,淡淡的說:“那便煮吧。”
虞瀅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知男主不會如何,但她如此快就從屋中出去,必然會被責怪。
若是出去得晚,必得賞錢,如此離她離開太守府又近了一步。
這個時候,她無比感謝爺爺愛喝茶,才讓她懂得各種煎茶,煮茶,沏茶的手藝。
她安安靜靜的站在桌旁,動作輕緩,有條不紊,沒有半分的慌張,甚是從容。
伏危目光抬起,望向那婢女。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
明明未見過面,卻有熟悉之感。
因這熟悉之感,伏危並沒有把人趕走,倒想觀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