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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韓徵是不是真太監,蕭琅的決心都已下定了,更確定的說,今日之事,只是讓他的決心更堅定而已。
何況施清如與丹陽郡主都那樣哀求他,他怎麼忍心讓她們難過?
他能因愛屋及烏,也因對韓徵的惺惺相惜,一個多月以來什麼都爛在肚子裡,如今自然也能繼續當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去求證那個其實已經顯而易見的‘萬一’。
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也會對韓徵情根深種。
不怪她時常都鬱鬱寡歡,分明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問她她又什麼都不說,還要裝出一副開心無憂的樣子來讓他安心;不怪她曾經那般支援他追求清如,那般為他著急難過,她分明是知道自己的愛情從來都無望,所以才由衷盼著他能得到真心相愛之人。
可惜他終究沒能得到,她更是比自己還要苦,若不是此番被逼到了這個地步,連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意都不敢,——他們兄妹倒真是一對兒難兄難妹了!
不過認真說來,蕭琅也不是什麼要求都沒提。
只不過他的要求不是為自己提的,“韓廠臣,除了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遠離京城以外,我還有一個要求。希望你以後不要做王莽霍光之流,不顛覆宇文家的江山,更不做禍國殃民,讓朝綱混亂,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之事;再就是,若將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若那時候我母親還健在,我希望你至少能留她一條性命,由我這個做兒子的替她母債子償。”
畢竟蕭琅心裡很清楚韓徵肯定一直恨著他母親,偏偏他母親還一再的惹他,一再的在已有的舊仇上,不停的增添新恨,要讓韓徵一直忍著,哪怕到了最後,也不能拿她怎麼樣,韓徵肯定不願意。
可那終究是他的母親,再不好也是他的母親,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只能與韓徵有言在先,將來母債子償了。
至於隆慶帝和太后,以前者對韓徵的寵信和提拔知遇之恩,蕭琅倒是仍不覺得韓徵會對隆慶帝怎麼樣;而後者,眼見身體都成那樣了,還不知頤養天年,一心只想著那些有的沒的,就算大不孝蕭琅也要說,又還能活幾年呢?
所以自然沒有他替他們有言在先的必要了。
韓徵說到最後,有些悵惘,“他最後還讓我好好兒愛你,好好兒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因為你難得,更因為你值得……若他為自己提了要求,我心裡都還好過些,可他什麼要求都沒為自己提,想的始終是社稷百姓,我這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兒了。可惜這麼個難得的性情中人,我卻不能與之為友,實在遺憾!”
施清如聽他說完,心情也頗覆雜,半晌方道:“他的確難得,尤其長在這樣的環境下,又有太后母女的耳濡目染,依然能這般出淤泥而不染,實在難能可貴了。不過督主將來也未必就沒有機會與他為友了,你們都還年輕,都還有好幾十年的光景兒呢,彼此本又暗中欣賞,惺惺相惜,將來只要有了合適的契機,成為摯友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頓了頓,“將來若督主……,更是需要大肆用人,難道還能白白放過這樣一個品德才幹都上佳之人不成?肯定要委以重任啊。”
韓徵點點頭,“這倒是,總歸也要不了多久了。只是今日算來終究、終究利用了他,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得勁兒,覺得自己讓他的所作所為一襯,立時成卑劣小人了一般……”
他臨去仁壽殿前,雖有顧公公在場,不好與柳愚說太多話,更不好把話說明了。
可到底彼此主從這麼多年,自有默契,很多事真的是隻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足以知道彼此的想法了。
是以到了仁壽殿,韓徵與施清如進殿拜見太后後,柳愚雖就留在殿外候著,哪裡也沒去,也足夠他把該安排的,都不動聲色安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