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休!
丹陽郡主讓他的冷漠和拒人於千里之外弄得心下一陣陣的沮喪與難過,難道以後她就只能面對這樣的韓廠臣,連他與她和顏悅色的說一句話,對著她笑一笑,都只能是奢望了嗎?
卻更知道眼下不是為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傷春悲秋的時候。
只得把沮喪與難過都壓下,低聲道:“韓廠臣,我知道此番都是我母親的不是,但她已經知道錯了,也一心改過與補償,願意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只是一來她怕親自登門,前呼後擁的一大堆人,會打擾到清如將養;二來我大哥此番也傷得不輕,她又急又痛又悔,這兩日都是親自照顧我大哥,任何事宜都未假手任何人,所以身體著實有些撐不住了。這才會聽得清如終於醒來的好訊息後,決定打發我先行前來探望致歉,至於她自己,待過幾日清如和我大哥都再好些後,再親自登門,還請韓廠臣千萬見諒。”
韓徵就眼尾一挑,笑了起來。
笑意卻未抵達眼底,“長公主何錯之有?郡主這話實在言重了,本督與施太醫委實都擔待不起啊。既然無錯無過,自然也犯不著登門致歉不致歉,更談不上改過補償之類了,何況本督還從沒見過有人如此表達所謂歉意的,可見的確是沒犯錯,或者壓根兒不認為自己犯了錯,郡主還是請回吧。”
福寧長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錯了,當他不知道麼?
他和清如現下所居的院子淺,什麼訊息都傳得快,福寧長公主母子的院子又何嘗不是一樣,自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丹陽郡主讓韓徵說得一陣語塞,片刻方道:“韓廠臣,我母親真的知道錯了,她、她……”
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既因為整件事情彼此雖都已心知肚明,卻到底沒有宣諸於口,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韓徵的‘長公主何錯之有’。
也是因為福寧長公主至今仍半點反省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仍對施請如恨得咬牙切齒,一副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的架勢,連帶對韓徵也是惡言不絕,恨之入骨。
卻是蕭琅自昏迷中醒來後,好容易死裡逃生終於見到了福寧長公主、他至親的母親,卻半點沒心疼撫慰她,讓她不要再擔心難過,反而 誰勾誰的魂兒
福寧長公主對施清如和自己惡毒的咒罵,還有她與蕭琅的母子之爭韓徵不說箇中細節都清楚,至少該知道的都知道,自然不會相信丹陽郡主的任何粉飾之詞。
何況丹陽郡主到底年輕面薄,心裡只怕也不贊同自己母親的所作所為,還做不到睜著眼睛說瞎話,連她自己都不能信服自己的說辭,面紅耳赤,磕磕絆絆的,要說動別人,自然更不可能了。
良久,韓徵終於在低垂著頭的丹陽郡主滿心尷尬與難堪的沉默中,淡聲開了口:“本督方才已說過了,長公主何錯之有?既無錯,自然郡主今日這一趟也是多此一舉。本督還有公務要處理,就不留郡主了,郡主請回吧。小杜子,送客!”
丹陽郡主卻不肯就走,期期艾艾問:“韓廠臣,那我能、能見一見清如嗎?我與她到底相交一場,是真的很擔心她……”
哪怕不好開口請清如大人不記小人過,她也想親眼看一看清如到底怎麼樣了。
韓徵自是斷然給拒了,“本督方才已說過她又歇下了,郡主還是請回吧,以後也請不要再紆尊降貴與她相交,她只有一條命,能僥倖撿回一次,卻不可能幸運到次次都有驚無險,這話也請轉告令兄。”
讓她見了清如,又是哭又是求的,弄得清如不得不答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看準了清如心軟,可惜得先過他這一關!
丹陽郡主滿心的苦澀,韓廠臣至於這般護著清如嗎?經此一役,只怕他們已經心意相通,眼裡除了彼此,再看不到任何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