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只得打起精神來,道:“傷口是有些疼,不滿郡主,心裡也著實有些個委屈,所以沒什麼精神,還請郡主千萬不要見怪。”
丹陽郡主笑道:“我不是說了嗎,大家都是朋友,我自然不會見怪,你吃茶吧,千萬別拘束。”
施清如這才低頭吃起茶來。
就聽得丹陽郡主道:“對了施醫官,方才韓廠臣說你是他的故人之女,可韓廠臣的年紀與令尊令堂,應當相差甚大吧?我聽說他七八歲上就進了宮,照理,應該不會有機會結識令尊令堂才對啊?”
她方才想了一路,又覺得‘故人之女’的說辭,怎麼看都疑點重重了。
且韓廠臣去鳳儀殿著實也去得太快了些,哪怕他訊息再靈通呢,以他日理萬機的繁忙程度,何必非要親自去鳳儀殿救人?不拘是打發小杜子,還是手下其他得用的去,難道皇后還能不給他這個面子不成,照樣能把人帶走,——那他為什麼非要親自跑這一趟呢?
可見他對施醫官,終究還是不一樣的,不然當初也不會破天荒留下了她一個了,指不定‘故人之女’,只是他對外的託辭呢?
施清如聽丹陽郡主提到韓徵,心裡又是一陣鈍鈍的。
片刻方道:“回郡主,臣的亡母早年曾對督主略施過一次援手,督主當時年紀雖小,卻記在了心裡,待見了臣後,因臣與亡母長得十分相似,督主一問臣,沒想到果然對上了,所以督主才說臣是‘故人之女’,臣自己倒是受之有愧,畢竟亡母當年對督主只是舉手之恩,不想如今卻換來督主的百倍相報。”
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心不在焉起來。
督主好似瘦了不少,也不知是因為春日衣裳穿得薄了,顯得瘦了,還是他真瘦了?
小杜子之前可說了,他胃又不好了。
不但瘦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冷清,更拒任何人於千里之外了似的,不過也更有威儀了……與她一直以來想象中的好似處處都不一樣了,卻又好似處處仍一樣,他還是那個他,一點都沒變。
她方才覺得這一場相見,還不如不見,可此刻,她還是忍不住慶幸有這場相見了,至少,她親眼見到了他活生生的人,親耳聽到了他的聲音,他也對她不是全然不關心,至少,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的那麼一絲絲關心與緊張的。
不論是因為她是‘故人之女’,還是因為這一年以來,彼此到底還是建立起了那麼一點點的情分,終歸有那麼一絲絲的關心與緊張,她便知足了……
丹陽郡主聽了施清如的說辭,倒是信了大半。
若韓徵早年沒進宮前,就受過施醫官亡母的恩惠,那他所謂的‘故人之女’,倒也解釋得通了,他本就過目不忘,記得早年的事也不足為奇。
不怪他當初雖收下了她,卻從未真拿她當過對食,反而讓她到太醫院學醫,又讓她成了大周第一名女醫官,——丹陽郡主不用打聽,也能猜到施清如能有今日,勢必離不開韓徵暗中的關照。
他若只是拿她當對食,有那方面的想法,又何必如此費心的栽培她,讓她學得一技之長,只讓她每日吃好喝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都督府後院待著便是了。
丹陽郡主因笑道:“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韓廠臣可真是長情念舊,知恩圖報,不過也是因為有令堂心善在先,這便是人們常說的‘種善因,得善果’。”
施清如應聲回過神來,正要再說,宮女們捧了熱水藥膏進來。
施清如便向丹陽郡主借了一面鏡子,自己處理起臉上的傷來,見傷口已經沒再滲血,但之前滲出的血已經變了色,看起來有些髒汙,又向丹陽郡主道:“能否請郡主著人為我取一些酒來?”
她這傷口不消一下毒,只用熱水清洗完就上藥,八成要感染留疤,她也是女孩兒,當然也愛美;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