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的跡象。
就算如今有枕頭風日日在隆慶帝耳邊吹,福寧長公主會慢慢得到她想要得到的所謂聖心,那又怎麼樣呢,只要票擬和批紅的大權都還在他手上,福寧長公主便做得再多、躥得再高,都是徒勞。
當然,票擬和批紅的大權都是隆慶帝給他的,既能給他,自然就能收回去,可屆時就不是隆慶帝想收回,就得收得回去;便一時收回了,他確信也終會回到他手裡的!
所以韓徵不但半點不慌不悔,反而隨著自己生辰一日日的臨近,心情也一日比一日更好。
弄得不但跟前兒服侍的小卓子等人和司禮監的人都感覺到了,便內閣的閣老們和百官也感覺到了。
面上不敢說,私下裡卻都免不得小聲議論這“活閻王”是怎麼了,雖仍是輕易讓人看不出情緒,卻分明能讓人感覺到他不再似之前那樣冷清疏離,遇事也好說話得多了,莫不是忽然轉了性兒?
只有小杜子沈留柳愚幾個知道,他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看就要與施姑娘成親在即,經歷所謂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燭夜了,——雖說他們是太監,不可能真正洞房,但那一樣也是一輩子的大喜事啊,換了誰能不高興的,督主再英明神武也是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韓徵的確是因為自己與施清如成親在即而春風得意,想到她馬上就要成為自己的妻子了,他就自己都忍不住想笑,想叫上幾聲。
尤其偶爾去看施清如,看到她來不及收的繡到一半了的大紅嫁衣和蓋頭,看到她滿臉的嬌羞與喜悅,回到都督府後,又看到正院佈置得一天比一天更有新房的樣子,他心情就更好,更覺得天大的事兒都算不得什麼,天大的事兒都得給他成親洞房讓路了!
所以這日小杜子來回他:“乾爹,才鳳儀殿那邊兒服侍的人來稟報,說皇后快不行了,只怕就幾日光景兒了,想見皇上最後一面,求乾爹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通融一次,還請乾爹示下。”
韓徵也沒有一口回絕,而是挑眉道:“是真不行了,還是裝的?”
小杜子忙道:“連太醫都說是真油盡燈枯了,應當不是裝的才是,乾爹怎麼說?”
韓徵叩著長案道,“既真油盡燈枯了,只怕是想趁見皇上最後一面時,為孃家人最後謀一點福祉吧,那就稟到皇上跟前兒了,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還夫妻這麼多年。只是皇上肯不肯去,那可就不是本督能做主的了。”
什麼情分不情分的,他與鄧氏早無情分可言了,但誰讓他心情好呢,就發個善心,如了她最後之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