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人,血濃於水,你難道也不能原諒他嗎?他這一年多以來,是真的很想念你,也很思念你母親。還有你祖父祖母也是,無論如何,大家都是骨肉至親,追本溯源,若沒有他們二老,便沒有你父親,也自然不會有你……這樣的骨肉至親,能有什麼隔夜仇呢?求你就原諒他們一次吧,啊?”
可惜她說了這麼多,施清如卻是半點不為所動,“這位太太,你的話本縣主一個字也聽不懂。本縣主還要趕著回宮給太后娘娘治病,實在沒工夫聽你在這裡廢話,讓開!”
張氏好容易才見到了她,哪肯就此放她離開?一旦放走了,誰知道還沒有下次再見她的機會?
把施清如的去路擋得更嚴實了,“清如,你真就不能原諒你父親和祖父祖母嗎?你父親瘦了好多,在衙門也是諸事不順;你祖父祖母身體也差了好多,常年都吃著藥,大夫說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他們都很想見你一面,很想與你重拾天倫骨肉之情,你難道真要等到‘子欲養時親不待’再來後悔麼?那時候就已經遲了啊,我……”
“這位太太。”施清如冷冷打斷了她,“雖說以本縣主的身份,親自動手掌你的嘴,實在太掉價,但你若再胡攪蠻纏,本縣主其實也不介意掉一次價,你要不要試一試?”
有些後悔自己出門也太輕車簡從了,要是帶個小太監,眼下不就不用自己與張氏歪纏,真要動手,也不用自己髒手了?
張氏讓施清如眼裡的冷戾看得一顫,確信若自己再不讓開,她真會掌自己的嘴,可她幾時受過這樣的氣?
活了三十幾年,便是當初在嫡母手下討生活時,嫡母也從沒弾過她一指甲,如今她都當家作主這麼多年,兒女都那麼大了,反倒要挨一個小賤人的打了?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她若死了,她的孩子們怎麼辦,嬿兒在伯府受盡了婆婆和妯娌的氣,次數一多,大哥和慕白也都不管了;寶兒遷兒又還那麼小,一個親事還不知道在哪裡,一個也還沒進學。
大哥自己亦是鬱郁不得志,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自然更顧不上旁人了……
難道就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女們到頭來,日子過得連自己都不如不成?